少女前線:2022年夏季活動「縱向應變」 - 萌娘百科萬物皆可萌的百科全書

No.369 M327 通關指定關卡	No.370 P290 通關指定關卡	No.371 Saiga 308 限時救援獲得	No.372 AR-18 物資箱獎勵	No.373 CMR-30 限時救援獲得	No.374 M240L 限時救援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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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妖精

2022年9月8日停機維護公告
親愛的指揮官們：為給大家提供更好的遊戲體驗，《少女前線》計畫於9月8日10:00-20:00進行全區全服停機維護更新，期間不能進入遊戲，維護具體結束時間會根據工作進度推遲或提前。維護內容如下： 1.活動：2021年「野獸街區狂想曲」限時採購復刻將於9月8日10:00關閉，當期兌換券將在維護後以1:1兌換為採購幣。 2.活動：2019年「超新毛球學院」限時採購開啟，開啟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9月15日10:00。進行採購有機率獲得五星傢俱【不良天台】、四星傢俱【春日課堂】及5套「超新毛球學院」主題裝扮：「PA-15-高校心跳物語（Live2D）」、「SR-3MP-特攻隊長兔（動態效果）」、「97式-遲到戲碼（動態效果）」、「M590-放課後的消遣」、「M500-課間白日夢」。註：在採購界面左右滑動即可切換採購池，不同限時採購池兌換券不通用。 3.活動：2022年夏季活動「縱向應變」正式開啟，紅月與黑夜交織，飛燕草與白鸛相映，在深潭沉火裡共同譜寫一曲命運的「賦格」。活動中可獲得全新精英戰術人形、紀念傢俱、「新型火控元件」及「真核面具·縱向應變」等豐厚活動獎勵。活動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3日10:00。 4.活動：夏季活動「縱向應變」積分模式，活動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3日10:00。本次積分模式章節共2個關卡：「死亡賦格」和「逃亡聖詠」。本次活動排名積分為關卡「逃亡聖詠」的最高分，當排名積分大於等於指定分數時，可獲得聖光型「和平妖精」、指揮官頭部服裝「模因怪客」、隨機天賦的「和平妖精」、「縱向域主勳章」等獎勵。排名積分還會計入活動期間出現的活動排行榜，最高積分排名前100的指揮官更可獲得含「縱向域主勳章」在內的豐厚獎勵，隨排名不同更有不同外觀顯示！此外，本次活動包含累計積分分段獎勵，累計積分為關卡「死亡賦格」和「逃亡聖詠」兩關合計累計積分。指揮官在積分模式累計獲得的分數達到指定分數時，即可獲得包含隨機天賦的「和平妖精」、QBU-88專屬裝備「12x56CBX倍鏡」在內的多重好禮，累計積分獎勵領取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9日23:59。指揮官在關卡「死亡賦格」中的作戰表現將影響關卡「逃亡聖詠」的戰役內容。 5.活動：「物資箱獎勵」，夏季活動期間，通關活動關卡即可獲得對應數量的物資箱獎勵，在活動界面中打開物資箱將獲取包含「AR-18」、「PA-15」、「G36C」、「VSK-94」、「內格夫」、「CAWS」人形在內的豐厚物資獎勵。物資箱具體獲取信息如下：通關普通關卡可獲得數量6；8；10的物資箱獎勵。通關困難關卡可獲得數量8；10；12的物資箱獎勵。通關噩夢和週迴關卡可獲得數量10；12；15的物資箱獎勵。註：每日物資箱最多可獲取60個，物資箱每日可獲取的數量將在次日0點重置，「打開物資箱」活動界面將於10月19日23:59關閉，請指揮官注意把握時間。 6.新增：「縱向應變」精英戰術人形：五星突擊步槍戰術人形「AR-18」，獲得方式：打開物資箱概率獲得，累計打開777個物資箱必定獲得。五星手槍戰術人形「M327」，獲得方式：通關指定活動關卡後獲得。五星機槍戰術人形「M240L」，獲得方式：通過指定活動關卡戰鬥概率獲得。四星手槍戰術人形「P290」，獲得方式：通關指定活動關卡後獲得。四星突擊步槍戰術人形「CMR-30」，獲得方式：通過指定活動關卡戰鬥概率獲得。四星步槍戰術人形「Saiga 308」，獲得方式：通過指定活動關卡戰鬥概率獲得。 7.新增：「縱向應變」紀念傢俱10款：「亞歐佳釀集錦」、「風暴醞釀地」、「紅絲絨的謊言」、「西部世界之門」、「卡爾制服收藏」、「『未來號』紀念車廂」、「搖晃的秘密」、「激盪的縮影」、「和洽的溫柔鄉」、「紛爭的緩衝帶」，可分別通過打開物資箱概率獲得及通關指定活動關卡獲得。 8.活動：「縱向應變」往期人形限時救援，本次限時救援可獲得「JS05」、「ACR」、「KH2002」、「FARA 83」、「C14」、「TS12」，指揮官可通過「縱向應變」活動關卡查看救援信息進行限時救援，活動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3日10:00。 9.活動：「縱向應變」限時救援人形保底，活動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3日10:00。活動期間，在擁有限定人形救援的活動關卡和指定敵人戰鬥獲取S勝或戰役結算獲取S勝，將可額外獲得「新星勳章·縱向應變」或「白金勳章·縱向應變」。具體掉落規則如下：普通難度關卡：包含3、4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戰鬥/戰役結算均掉落1個新星勳章，包含5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戰鬥/戰役結算均掉落1個白金勳章；困難/噩夢難度關卡：包含3、4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戰鬥/戰役結算均掉落2個新星勳章，包含5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戰鬥/戰役結算均掉落2個白金勳章；積分模式：包含3、4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戰鬥掉落1個新星勳章，包含5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戰鬥掉落1個白金勳章。 10.活動：救援活動限時商城，通過「商城-活動」進入，可通過「新星勳章·縱向應變」、「白金勳章·縱向應變」兌換本次夏季活動「縱向應變」的限定救援人形和蛋奶草莓芝士，開啟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9日23:59。註：活動結束後沒有使用的「新星勳章·縱向應變」、「白金勳章·縱向應變」將全部回收，請指揮官注意限時商城開啟和關閉時間，及時兌換本次活動心儀的內容。 11.活動：「縱向應變」全新救援人形限時保底，活動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3日10:00。活動期間，通關對應難度關卡，將可額外獲得一定數量的「蝕心面具·縱向應變」，用於在活動兌換商店中兌換本次夏季活動「縱向應變」的全新救援人形「M240L」、「CMR-30」和「Saiga 308」。具體掉落規則如下：通關所有困難難度戰鬥關卡，可解鎖獎勵關卡「超技練習曲」，通關該關卡後可獲得1個「蝕心面具·縱向應變」。通關所有噩夢難度戰鬥關卡，可解鎖獎勵關卡「音畫練習曲」，通關該關卡後可獲得2個「蝕心面具·縱向應變」，同時也將解鎖獎勵關卡「超技練習曲」，指揮官可通關該關卡獲得1個「蝕心面具·縱向應變」。每個全新救援人形僅可通過此道具被兌換1次，兌換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9日23:59。 12.活動：夏季活動商城即將限時開啟，活動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10月19日23:59，活動期間內可使用夏季活動通關獎勵「真核面具·縱向應變」兌換任意一名兌換列表中的五星人形，同時我們為沒有兌換人形需求的指揮官準備了「真核面具紀念頭像·縱向應變」以供兌換。註：活動結束後沒有使用的「真核面具·縱向應變」將全部回收，請指揮官注活動關閉時間，及時兌換本次活動心儀的內容。 13.新增：9月8日維護後，戰術人形「李·恩菲爾德」、「Kar98k」、「92式」、「56-1式」開放心智升級。 14.新增：商城限時上架「心智升級特惠」，上架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9月14日23:59，內含「記憶碎片300」、「核心10」，售價398鑽石，每日限購2次。 15.新增：商城限時上架「資源特惠禮包」，上架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9月14日23:59，內含「人力9000」、「彈藥9000」、「口糧9000」、「零件3000」，售價480鑽石，每日限購10次。 16.新增：商城限時上架「甜蜜誓約禮包」，上架時間：9月8日維護後至9月14日23:59，內含「誓約之證*2」，售價998鑽石，總限購5次。 17.新增：第12期CV實裝。本次維護後將強制關閉所有正在進行中的關卡戰役並清除各位指揮官宿舍中的好友訪問記錄，請指揮官們注意！維護結束後指揮官可以獲得「後勤官格琳娜維護補償禮包」。請各位指揮官記得到郵件中查收哦！後勤官格琳娜維護補償禮包：1000人力，1000彈藥，1000口糧，1000零件，10採購幣。感謝您的支持和熱愛！《少女前線》運營團隊 2022年9月7日

F02車廂
人物	關卡	普通獎勵	EX獎勵	UX獎勵
	1 列車時刻表	四項資源×100	-	-
柳德米拉	3-α1 A小調圓舞曲	四項資源×100	-	-
3-α2 風沙星辰	四項資源×300	-	-
3-α3 雨滴	快速自律契約×10	-	-
3-α4 G小調小前奏曲	記憶碎片×50	-	-
5-α5 月光奏鳴	四項資源×200	-	-
5-α6 恰空舞曲	作戰報告書×100	四項資源×300	原型妖精Lv.100×1
5-α7 冬	採購幣×30	-	-
5-α8 斯特拉迪瓦里魔法	原型妖精Lv.100×1	初級訓練資料×300	校準點券×150
	6 世界時區鍾	宿舍家裝：「未來號」紀念車廂	-	-
	7 通向特等車廂的門	中級訓練資料×100	-	-
	15 觀景窗口	原始數據樣本×50	-	-
柳德米拉	16 A大調大協奏曲	頭像：困獸猶鬥×1	-	-
17 勃拉姆斯間奏曲	增幅膠囊×50	-	-
18 天鵝	增幅膠囊×50	初級訓練資料×100	-
	19 桌上的淡雅花束	宿舍家裝：搖晃的秘密	-	-
柳德米拉	25 魯斯蘭與柳德米拉	名片：劃破長夜×1	-	-
26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初級訓練資料×200	校準點券×100	核心×10
27 女武神的騎行	頭像：黎明決意×1	-	-
魯戈薩	35-R1 茨岡狂想曲	四項資源×100	-	-
35-R2 夏日黃昏	特種作戰報告書×100	-	-
35-R3 B小調鋼琴五重奏	快速自律契約×10	-	-
35-R4 F小調鋼琴協奏曲	記憶碎片×100	-	-
貴婦人	35-W1索爾維格之歌	四項資源×100	-	-
35-W2 A大調單簧管協奏曲	頭像：絕地賭徒×1	-	-
35-W3 曼圖亞之旅	快速自律契約×10	-	-
35-W4 離別曲	記憶碎片×100	-	-
柳德米拉	36 光之聲	記憶碎片×100	-	-

F09車廂
人物	關卡	普通獎勵	EX獎勵	UX獎勵
	3 酒吧吧檯	初級訓練資料×100	-	-
瑪姬	3-β1 吉恩喝了一杯	四項資源×100	-	-
3-β2 C大調第二交響曲	新型火控元件×2	-	-
3-β3 第三交響曲	快速自律契約×10	-	-
	4 復古留聲機	宿舍家裝：紅絲絨的謊言	-	-
	5 洗手間	電池×200	-	-
瑪姬	5-β4 引子與迴旋隨想曲	記憶碎片×50	-	-
5-β5 骷髏之舞	四項資源×200	-	-
5-β6 第九交響曲	原型妖精Lv.100×1	四項資源×300	核心×10
5-β7 鄉村騎士間奏曲	採購幣×30	-	-
5-β8 火鳥	中級訓練資料×200	原型妖精Lv.100×1	原始數據樣本×100
12 玄秘曲一號	增幅膠囊×50	-	-
13 哥德堡變奏曲	核心×5	特種作戰報告書×100	新型火控元件×2
14 G小調敘事曲	純淨數據樣本×50	-	-
21 鍾	原始數據樣本×50	-	-
22 荒山之夜	戰術人性：M327	中級訓練資料×300	記憶碎片×100
23 表達	中級訓練資料×100	-	-
尼古拉	35-N1 幻想即興曲	四項資源×100	-	-
35-N2 春天奏鳴曲	宿舍家裝：和洽的溫柔鄉	-	-
35-N3 小步舞曲	記憶碎片×100	-	-
薇拉內爾小姐	35-T1 練習曲第二號	四項資源×200	-	-
35-T2 第五前奏曲	頭像：竭誠憂思×1	-	-
35-T3 浪漫曲	快速自律契約×10	-	-
35-T4 音樂瞬間	記憶碎片×100	-	-
蘇珊娜	死亡賦格	積分關卡
逃亡聖詠
抽水馬桶	四重奏迴旋曲-廣板/行板/急板	四項資源×100	-	-
五重奏迴旋曲-廣板/行板/急板	四項資源×100	-	-
超技練習曲	蝕心面具·縱向應變×1	-	-
音畫練習曲	蝕心面具·縱向應變×1	-	-

F17車廂
人物	關卡	普通獎勵	EX獎勵	UX獎勵
	2 輻射濃度警報器	名片：奢廂暗流×1	-	-
艾爾瑪	3-γ1 泰綺絲冥想曲	四項資源×100	-	-
3-γ2 庫朗特舞曲	新型火控元件×2	-	-
3-γ3 弗拉基米爾的藍調	快速自律契約×10	-	-
3-γ4 十二平均律前奏曲	記憶碎片×50	-	-
5-γ5 金絲雀	四項資源×200	-	-
5-γ6 痛苦的時刻	高級訓練資料×200	新型火控元件×2	核心×10
5-γ7 合唱幻想曲	採購幣×30	-	-
5-γ8 重歸蘇蓮託	原型妖精Lv.100×1	四項資源×300	純淨數據樣本×100
8 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	頭像：松燼回頭×1	-	-
9 幽靈	戰術人形：P290	校準點券×150	採購幣×30
10 和諧的靈感	頭像：遠眺燎原×1	-	-
	11 大型行李架	宿舍家裝：亞歐佳釀集錦	-	-
	24 車廂內的惡搞塗鴉	名片：殘存生機×1	-	-
	28 維修工作間	採購幣×30	-	-
艾爾瑪	29 夏協奏曲	純淨數據樣本×50	-	-
30 第六交響曲	採購幣×30	增幅膠囊×50	記憶碎片×100
31 流浪者之歌	頭像：訣別雛鳥×1	-	-
32 1812序曲	新型火控元件×2	高級訓練資料×300	宿舍家裝：赤鐵風暴
33 G弦上的詠嘆調	名片：終末記憶×1	-	-
	34 通向車頂的出口	背景：「未來號」洲際列車×1	-	-
凱薩琳	35-C1 裸者之舞	四項資源×100	-	-
35-C2 月亮河	宿舍家裝：紛爭的緩衝帶	-	-
35-C3 星降之夜	名片：險途之始×1	-	-
35-C4 我的太陽	記憶碎片×100	-	-
保爾	35-P1 小星星變奏曲	四項資源×100	-	-
35-P2 死神與少女	高級訓練資料×100	-	-
35-P3 愛的贊禮	記憶碎片×100	-	-

1.列車時刻表
柳德米拉：你好，退役教官柳德米拉。盧戈薩：尤金盧戈薩，是個醫生，你可以叫我盧戈薩，這是我的助理盧卡斯。貴婦人：…… 蘇珊娜：歡迎搭乘未來號洲際列車，希望我的服務能為您的旅行留下美好的回憶。瑪姬：這趟列車的老熟人不少呢…… 薇拉內爾小姐：天要黑下來了…… 尼古拉：今天的瑪姬也是分外迷人。艾爾瑪：好……好多人啊…… 凱薩琳：F17車E24座……就是這邊靠窗。喂！我說，你怎麼亂坐到別人座？讓我看看你的票。保爾：（努力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架子的最高處）行李箱：（行李架上塞的滿滿當當，車還沒開就已經搖搖欲墜。） …… 這是一座奇蹟，它連通亞歐兩片大陸，橫跨近萬公里。作為綿延三個世紀的超級工程，它絕非自然的饋贈，而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戰爭、汙染、痛苦與哀嚎將古老的它折磨得千瘡百孔。但人類決不放棄，當鮮紅的旗幟點燃這片土地，它將重新煥發活力。昂揚在西伯利亞生命線上的大動脈——未來號，重新揚帆起航！而您，就是這座奇蹟上最偉大的見證者！」 …… 新蘇聯華沙中央車站隨著古老的擺鐘搖晃的鐘聲響徹了空蕩的月台，公示用的廣播也開始親切地進行匯報。廣播：各部門請注意，各部門請注意。EN440-13M次，由莫斯科開往柏林方向，即將駛入6號月台。請做好接車準備。各位乘客，晚上好。您乘坐的，開往柏林方向的，EN440-13M次「未來號」列車已經到站…… 轟轟…… 在親切的女聲中，一輛移動的堡壘穩穩地停靠在了車站的邊緣。沙沙…… 在列車停穩之後，隨著悅耳的艙門打開的聲音，一群神情嚴肅，身著制服的執法人員率先從車上走了下來，旁邊跟著一位乘務員人形。在執法人員們齊齊整整地下車後，乘務員站在門前，對他們露出親切的笑容。乘務員：蘇珊娜這一路過來辛苦幾位先生了，後續的值班表我會轉交給德國內政部鐵路警察的。交通執法小隊隊長：隨你的便，反正也不會有人看。我要去喝幾杯蜂蜜酒，其他人呢？執法小隊成員甲：走。執法小隊成員乙：我就不去了，我打算搭下一班回莫斯科。上個月就答應了兒子要陪他過生日，不能遲到。執法小隊隊長：嗯，你去吧。領頭的長官擺了擺手，揮散了下屬們。說著，他回身看了乘務員一眼，有些隨意地叮囑了兩句。執法小隊隊長：在波茲南那群德國佬上車前，不要出什麼意外，蘇珊娜。最近邊境也不大太平。蘇珊娜：明白。名為蘇珊娜的乘務員點了點頭，目送對方揚長而去，而她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車廂瀰漫著高級咖啡香氣的空間裡，衣著精緻的客人們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互相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交流，他們彼此都深諳距離的分寸。但這不意味著乘務員的工作就簡單許多，有的時候，不愛說話的客人往往更為難纏。蘇珊娜：晚上好，歡迎乘坐「未來號」洲際列車。高速的現代化洲際列車，是您從莫斯科到柏林的最佳選擇。我是乘務員蘇珊娜，竭誠為您服務。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衣著款款的乘務員站在一等車廂的過道間，伏低了姿勢，對過道中間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貴婦人低聲詢問道。？？？：…… 老婦人沒有回應，甚至沒有朝蘇珊娜看過來一眼。儘管如此，蘇珊娜卻不能就這樣等待下去，更不能放置不管。過道上還有其他來往的乘客，這之中的每一個她都無法得罪。蘇珊娜：瓦列裡婭夫人，請問我可以將您帶到您的F02-A18座位上嗎？？？？：……滾開。就在蘇珊娜再次對身前的人問詢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暴躁的喝聲。彷彿是因為她導致了通道堵塞一樣，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把將她推開，在周圍人避之不及的目光中走到了輪椅貴婦人身邊。就在蘇珊娜即將出聲前，男人忽然恭敬地彎下腰，捧起貴婦人的手虔誠地親吻了她的手背。而同時，貴婦人也睜開了眼睛，一臉慈祥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瓦列裡婭夫人：……你辛苦了，丹尼爾。將我帶離這裡，不然車上的各位該為難了。身材高大的男人：能夠為您獻上幾分鐘的時間，是他們的榮幸。眼看著身材高大的男人將瓦列裡婭夫人緩緩推回座位，蘇珊娜鬆了口氣。隨即，她調整一番狀態，又轉過身去，才發現身後還有另一個人。她連忙對面前的女人一臉愧疚地表達了歉意。趕緊翻到該乘客的資料卡。蘇珊娜：抱歉讓您久等了，柳德米拉教官。柳德米拉：……無妨。蘇珊娜：稍後我將為您準備今日的菜單。被稱為柳德米拉的女人抬手看了看手錶，微微點頭便順著讓出來的通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她的背影，蘇珊娜嘆了口氣，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蘇珊娜：……大家都是人形，人家就能坐一等車廂，我就只能給人倒紅酒……真是同人形不同命。 …… 一等車廂工作間，蘇珊娜準備著乘客們的紅葡萄酒。此時，一道通訊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最親愛的蘇珊娜，我是你最最最親密的好友瑪姬。晚點我要去趟9號車廂，等下麻煩你給我補張短程票，到波茲南就好。蘇珊娜：瑪姬•龐茲？你還沒死呢？瑪姬：放心，禍害遺千年，我死不了。蘇珊娜：9號車廂……那不是餐車？又去餐車搞你那個「交易」是吧？這次又有不少人倒黴咯。瑪姬：哎呀，這次交易利潤分你三成，怎麼樣？蘇珊娜：行吧，看在薩狄斯金的份上。……還是用上次的電子信息卡？瑪姬：嗯，用之前的就好，等下有人會帶我去2號車廂見個人，你別查我票。蘇珊娜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蘇珊娜：……知道了。接下來有一段時間，我會在工作間準備晚餐。滴。通訊掛斷。 …… 一等車廂內，此前險些引發騷動的男人已將貴婦人帶到了她的座位上。他虔誠地替老婦人整理好了座位，隨即站在位置邊上，低低地出聲。身材高大的男人貨物已經安排妥當。瓦列裡婭夫人：好的……丹尼爾，還好有你。其他人呢……尼古拉……他跑到哪裡去了？聽到老婦人的這一問題，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丹尼爾：尼古拉……他已經登車了。只是臨時改到了9號車廂，他在那裡也給自己留了座位。瓦列裡婭夫人：他一個人？丹尼爾：…… 瓦列裡婭夫人：……哼。永遠不長記性。婦人臉上溫和的表情一瞬之間變得冷漠了不少，看到她的神色，高大的丹尼爾也不禁打了個冷戰。瓦列裡婭夫人：叫他來見我。丹尼爾：……是。像是畏懼老婦人的怒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一般，高大的男人躬身，隨即慌不擇路地退開了。車廂內漸漸又恢復了常態。來往的乘客們回到了原本的狀態，在這樣的情景下，沒有人在意從其他車廂內移動過來的兩人。攜伴而來的年輕男人坐到了老人的對面，他的態度表現得十分熟稔和自然。至於身邊的女伴，則低垂著頭站在一邊，似乎非常溫和順從。尼古拉：非常抱歉，我本來應該一上車就來向您打招呼的。只是有些事耽擱了一下……請別誤會。我絕沒有半點對您不尊重的意思。老婦人眯眼看著他，似乎相當不悅，但也並沒有說些什麼。她的視線半點沒有看向尼古拉身旁的女伴，就好像那女人根本不存在一般。瓦列裡婭夫人：我沒有責怪你……尼古拉。老婦人說話的語氣很輕，但男人卻繃緊了神經。尼古拉：當，當然……我絕沒有懈怠工作的意思。塔亞柔斯小姐是我負責聯絡的客戶，她的謝意我得向您傳達。忙不迭地，他趕忙對身旁的女伴示意，後者恭敬地將手裡捧著的盒子放到了桌上。尼古拉陪著笑，當著老婦人的面打開了盒蓋，向她展示裡面的內容物。瓦列裡婭夫人看了看那個盒子裡微微綻放的花。瓦列裡婭夫人：……我知道了。尼古拉的語氣變得小心翼翼。尼古拉：瑪姬這次是替塔亞柔斯小姐辦事。我們不好拒之門外。瓦列裡婭夫人：不是我們不好拒之門外，是你不願意拒之門外。老婦人伸手蓋住了盒子，然後將它收了起來。瓦列裡婭夫人：最多十分鐘。某個女人只要出現在眼前，就會讓我感覺非常倒黴。瑪姬：…… 尼古拉身旁的女人無言地壓了壓帽簷。即便到了現在，瓦列裡婭夫人的目光依舊沒有落到過她的身上。尼古拉：……我知道了。瓦列裡婭夫人：去吧，我要休息了。聞言，尼古拉立刻拉起了自己的女伴。從結果上來看——從他起身到自老婦人的視野內消失，這過程裡耗費的時間，恐怕比他遞出那盒花用的時間還要更短。 …… 一等車廂門外，尼古拉從口袋裡拿了盒煙，用手指夾了一支出來，邊上的女人立刻幫他點燃。尼古拉：……你說你怎麼就非要得罪她，得罪了還非得這個時候上這輛列車。瑪姬：嗯？我得罪的人不是你嗎？尼古拉：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不計較，瑪姬。我喜歡挑戰，但我討厭失控。這輛列車是我們的生意。瑪姬：我們互不影響啊，你有你的生意，我也是為了我的生意。再說了，難道我們是第一次合作嗎？尼古拉：你捲款攜逃的英姿，現在還歷歷在目。瑪姬：這樣誇獎我，我都有點害羞了。尼古拉：你的嘴巴還是那麼調皮。不過我喜歡，所以，這次我容忍你。到波茲南的時候，我跟你一起下車。瑪姬：早說我就讓你買票了。這種列車的車票，對我來講負擔也太沉重了。尼古拉：從我這裡騙取的錢，光每日利息就足夠支付整整一節特等車廂票價了。瑪姬：哎呀，我們的關係，怎麼能說騙…… 滴滴滴——！！！！滴滴滴滴——！！！警報——警報—— 瑪姬：嗯？發生什麼事了，蘇珊娜？尼古拉：誰是蘇珊娜？瑪姬：就是…… 瑪姬話音未落，名為蘇珊娜的乘務員就從工作間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個金屬託盤。她瞅了瑪姬一眼，臉色有些難看，但轉向尼古拉時則立刻變了模樣，恭恭敬敬地微笑著露出八顆牙齒，將手裡的託盤遞了出去。蘇珊娜：尼古拉先生，這是瓦列裡婭夫人的午餐。尼古拉：……喔，你就是蘇珊娜。蘇珊娜：我是本次列車的乘務員。如果您需要任何幫助，可以隨時差遣。瑪姬：這份午餐如果由尼古拉先生帶過去的話，瓦列裡婭夫人想必會十分高興。尼古拉：……有道理。尼古拉點了點頭，看了瑪姬一眼，接過託盤，轉身返回了一等車廂。瑪姬悄悄鬆了口氣，對面的蘇珊娜則翻了個白眼。瑪姬：不愧是我的好友！瑪姬沖她豎起了拇指，對方的白眼卻翻得更高了。蘇珊娜：別跟我廢話，你要的餐車位置，我給你留好了。記得我的那份，你最好是能讓我滿意。瑪姬：當然……我怎麼會虧待你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過……二等車廂這警報聲你就一直放著不管嗎？從那邊傳到這裡得經過十幾個車廂呢。怪吵人的。蘇珊娜：只要進紅區，那玩意就會一直響，不管它就沒事。反正是二等車廂，裡面除了窮鬼就是人形，死不了就成。瑪姬：真是殘忍，你不也是人形？就不能對同類親切一點？蘇珊娜：……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別人也就算了，你？你也說得出口？簡直像個諷刺笑話。瑪姬：討厭，你真是過分。瑪姬眨了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 ……

2.輻射濃度警報器
柳芭老媽：晦氣，又是那個女人……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17車廂滴滴滴——！！！！刺耳的聲音從警報器的位置傳開，在狹隘擁擠的車廂裡不斷迴響，原本就嘈雜的人群這一下變得更加混亂。整個車廂都被刺目的閃爍紅光籠罩，同時響起的刺耳警鈴更是令車廂內的乘客們怨聲載道。？？？：……凱薩琳小姐，我剛剛只是塞了個行李箱…… 凱薩琳：嗯。被人流夾在中間，凱薩琳艱難地伸出了一隻手，努力地嘗試從裡面鑽出來。？？？：……凱薩琳小姐，為什麼我們這節車廂沒有乘務員？凱薩琳：哦，你問警察。？？？：……凱薩琳小姐，這個警報一直在響。凱薩琳：…… ？？？：凱薩琳小姐…… 一邊在人群的擁擠中，一邊不堪其擾，凱薩琳忍無可忍地大吼了一聲。凱薩琳：凱薩琳死了！別再喊我了！煩死了！！！艾爾瑪，我只是賣了張票給你，不是你的全職保姆！艾爾瑪：…… 被稱作艾爾瑪的人形此時的情況也不比凱薩琳好上多少。她的體格較為嬌小，此時卻被擁擠的人群壓著幾乎貼到了牆上。艾爾瑪：……我其實是想問，這個警報是不是我塞行李箱弄出來的？如果是，有什麼解決辦法嗎？我需要賠償什麼嗎？凱薩琳：想太多！除非你賠給我！不然就用不著！艾爾瑪試圖再問，但前方一個急轉彎，她幾乎被甩到了地上，即將引發踩踏事件…… 一雙可靠的大手從她的腋下伸出——下一刻，高大的身影架住了嬌小的艾爾瑪，同時用力撐開身體。擁擠的人群像是吞人的巨獸，而從這巨獸的口中，一位鋼鐵之軀撥開屏障穩穩地走了出來。？？：……這裡太擠了，你要小心。艾爾瑪：……多謝。？？：凱薩琳小姐……你應該事先告訴這孩子車上的情況。她很明顯是第一次乘坐洲際列車。將艾爾瑪從胳膊上放下去，僅是外表就極具威懾力的人形小心地將行李箱放在了自己腳邊。凱薩琳：哼，顧好你自己吧，保-爾-先-生！還輪不到你這鐵疙瘩教訓我。以及——你以為你們付我的錢很多嗎？那只是票面價，可沒有包含服務費！保爾：…… 保爾搖了搖頭，繼續耐心地對艾爾瑪開口。保爾：你可以站在我腿上，這樣會寬鬆一些。洲際列車一票難求，即使是二等車廂的站票，對於人形來說也很奢侈。保爾說話聲音有些悶，卻十分細心地用自己高大的身體將少女護在了身下，替她們擋住了身後的人潮。艾爾瑪：……謝謝你，保爾先生，我叫艾爾瑪。艾爾瑪小心地抱住了保爾的胳膊，借力踩在了他的大腿上，整個視野頓時鶴立雞群——儘管從畫面上講，她更像是掛在了保爾的身上。這個姿勢也不能說非常舒服，但至少在這沙丁魚罐頭一樣擁擠的車廂裡，她不至於被擠來擠去了。凱薩琳：等等——也撈我一把！保爾：我只有一雙腿。凱薩琳：切，那還是算了吧……喂，保爾，把你的行李箱放到後面的貨架上去！放在這裡很礙事啊。凱薩琳試圖站到保爾的行李箱上面去，被保爾一把攔住。保爾：我自己來。艾爾瑪：……這個警報還在響，從我剛剛往行李架上放了行李箱開始。保爾：不用緊張，跟你沒關係。……我們進入「無管制區域」了。艾爾瑪：無管制區域？那是什麼意思？保爾：華沙站到波茲南站中間會途經紅區，就是蘇德邊界的位置。一旦進入這個區域，輻射濃度將會迅速升高，車廂內的警報器容易產生誤報。不過，也只是報警而已，這裡有淨化裝置，應該沒問題。而且這時候警察都下車了，並不會有人在意。艾爾瑪：……原來如此。多謝你的解答。保爾：不過確實有點吵。對小孩子來講分貝有點過高了。凱薩琳：她也就是素體看起來矮了點，你還真把她當人類小孩了？啪嚓。凱薩琳話音未落，吵鬧的警報器就被保爾一把扯了下來。炸開的電火花嚇了凱薩琳一跳，她瞪大眼睛看著保爾。凱薩琳：……也沒必要毀壞公物吧。保爾：警察都下車了，不會有人在意。保爾聳聳肩，又一次重複說過的話。保爾：而且，它真的很吵。凱薩琳：警察是不在，但監控還在！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等叫你賠錢的時候有你哭—— 噗咚。凱薩琳嘟嘟囔囔的話音未落，就被身後擠過來的人踩了一腳。凱薩琳：痛痛痛——喂！！別擠我！啊——！！氣死我了，為什麼我就得在二等車廂人擠人啊！凱薩琳嘆了口氣，看向通訊—— 滴，通訊連通。不知道是因為進入紅區，還是二等車廂信號很差，凱薩琳好不容易才將這見鬼的通訊信號連上，立刻忍不住一頓抱怨。瑪姬：……凱薩琳？凱薩琳：我說瑪姬，為什麼就非得給我二等車廂的票？瑪姬：還不是怕你留在餐車躲懶，上次是誰漏了檢查車票，導致十幾個客人沒有上車的？凱薩琳：……我們約法三章不翻舊帳的！瑪姬：那這次要上車的人形你都確認好了嗎？凱薩琳：當然，現在都跟我擠在17車……早知道就不把這麼多人都放17車了。下次你弄票的時候均勻分散一下嘛。瑪姬：要保證他們全部登上「柯爾特快車」，還是放在眼皮底下好一些。這關係到我們下半輩子的素體。凱薩琳：哼！放心吧！吵鬧的車廂裡，突然傳來巨大的聲音—— 廣播：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來號」洲際列車現在正在高速行駛中。需要補票的乘客請自行前往9號餐車。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來號」洲際列車現在正在高速行駛中。需要補票的乘客請自行前往9號餐車。瑪姬：……那麼，再聯絡。凱薩琳：……嗯。凱薩琳點了點頭，切斷了和瑪姬的通訊。 ……是時候了。她從地上勉強站了起來，依靠著保爾龐大的身軀開始艱難地移動。凱薩琳：走吧，乘坐「柯爾特快車」的客人們，我們該出發了。目的地——F09車廂。艾爾瑪：……收到。保爾：……讓我來開路。保爾推擠著人群在前方行走。儘管人群擠作一團，但在保爾的穿梭下，居然撐開了一些可供行走的空隙。一行人緩緩地朝著9號餐車移動。很快，他們穿過了人群，和中間好幾個車廂—— 穿過眼前的門，便可以進入9號餐車內。這比凱薩琳預計的時間快了好幾分鐘。凱薩琳：……你這方面還挺厲害的。甚至都願意為你付一點小費。雖然我不會真的給。保爾：…… 凱薩琳：進去之後，各自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帶好你們的「邀請函」，到點會自動登上「柯爾特快車」的。艾爾瑪：邀請函？凱薩琳：……就是我賣給你們的「柯爾特快車」門票！「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一進門，舒緩的唱片用悠揚的音樂將餐車與二等車廂區分開來。相比起混亂的二等車廂，眼前的餐車無疑在整體的氣氛上改善了太多。這裡的乘客們都很優雅，有些安靜地享用美食，有些愉快地碰著酒杯。不論是立於過道邊，還是坐在座位上，又或是位於吧檯前，這裡的一切都顯得輕鬆而又隨和。凱薩琳不做聲，徑直走向了吧檯。其他人迅速尋找著空位，留下了艾爾瑪一個人默默的環視著車廂。女性乘客：乘務員小姐，我喜歡這首曲子，雖然音調很陌生。蘇珊娜：能得到您的稱讚我們很榮幸，其實這是我們專門請有名的音樂家特別創作而成。乘務員在餐車內遊刃有餘地為客人們服務。男性乘客：……這裡的雷司令很不錯，幫我帶一瓶放到座位上，可以嗎？蘇珊娜：當然，這是「未來號」的定製葡萄酒，喜歡的話可以多帶幾瓶。男性乘客：那拿三瓶吧。蘇珊娜：好的。結束環視，艾爾瑪指了指一位乘客的晚飯對乘務員小聲說到。艾爾瑪：乘務員小姐，我也想來一份這個套餐。蘇珊娜：……抱歉，這個套餐是秋季限定，已經售罄。艾爾瑪：……那有什麼喝的嗎？蘇珊娜：……你自己去吧檯看看。明顯感受到區別對待的艾爾瑪有些莫名其妙。而保爾此時已經找到兩個位置，正在向她招手。那是一處靠近吧檯的座位，她默默地走過去坐了下來。艾爾瑪：……我身上和其他人有很大區別嗎？保爾：嗯，為什麼這麼問？艾爾瑪：那位乘務員小姐，似乎對我和其他人有很大不同。？？：因為你的身上缺少了一種味道。艾爾瑪和保爾扭頭看去，發聲的是一名人形酒保。艾爾瑪：什麼味道？酒保：有錢人的「錢」味。艾爾瑪：嗯？酒保：噗，我開玩笑的。一等車廂和特等車廂乘客人數不多，蘇珊娜都會記錄下來，所以不在她記錄名單上的，當然都是二等車廂的人了。艾爾瑪：她很缺錢？酒保：這會決定我們的下一具素體是什麼檔次。所以對人形來說，跟對主人，真的很重要。艾爾瑪：…… 保爾：…… 酒保：……這裡馬上要開始舉辦酒會了。你們二位是否有邀請函呢？艾爾瑪和保爾對視一眼，各自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卡片——只有撲克牌大小的邀請函。酒保點了點頭。酒保：你們不妨給自己點一杯酒。這時候的飲料，通常都會有人請客。而且，接下來的時間，應該不會很短。保爾：我沒有攝入食物的功能。酒保：那這位小姐想來點什麼？艾爾瑪：……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選什麼？酒保：……「地獄龍舌蘭」。只有我們這裡才有的特調，難得登上這輛列車，不試試的話就可惜了。艾爾瑪：……那就這個吧。酒保人形微笑著記下來桌位，然後轉向了下一桌乘客。艾爾瑪：……難道「柯爾特快車」實際上就是指這節車廂？保爾：我猜應該不是，「柯爾特快車」開通好幾年了，沒人見過主理人的模樣。所以我想，他並不會直接出現在我們面前。艾爾瑪點了點頭。艾爾瑪：你發現沒有？這附近似乎只剩下人形了。保爾：……確實如此，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柯爾特快車」是新興的人形黑市交易場所。人類應該還沒有參與其中。艾爾瑪：那麼保爾先生……你為什麼要登上「柯爾特快車」呢？保爾：…… 保爾那象徵眼睛的頭部大燈閃爍了兩下，保爾：我有……不得不買下來的東西。你呢？艾爾瑪：我有必須要了解的事情。

3.酒吧吧檯
柳德米拉：明斯克上車的那位夫人，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盧戈薩：這次提前結束會議，回到柏林還能帶盧卡斯去他早就想去的兒童樂園…… 貴婦人：咳，車廂裡的溫度似乎太低了。丹尼爾，幫我拿一下我的披肩，在行李架的紅色箱子裡。瑪姬：晚上好！想喝什麼飲料？咖啡、紅茶還有未來號特調…… 蘇珊娜：唔，這鳶尾花的顏色你是怎麼調出來的，好漂亮！所以這杯酒就叫瑪姬龐茲嗎？薇拉內爾小姐：車開了。尼古拉：怎麼沒人在洲際列車上開賭場？這一定是個巨大商機！艾爾瑪：還好有你在，保爾先生。凱薩琳：走吧，乘坐「柯爾特快車」的乘客們，我們該出發了。行李箱：…… 保爾：要開始了。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車廂乘務員蘇珊娜推著小推車緩緩地在通道間行進。給那些沒時間或者不想去餐車的乘客們提供各種各樣的食物和飲品。蘇珊娜：柳德米拉教官，您需要什麼？葡萄酒還是紅茶？也有三明治和小牛排。柳德米拉：教官抬手看了看錶，便立刻站起了身體。柳德米拉：F09是什麼車廂？蘇珊娜：F09車廂是本列列車的餐車，也有吧檯服務。不過，那邊即將舉行龍舌蘭酒會，期間沒有邀請函就不方便進出了。所以我已經提前去那邊準備了食物和飲料，就是為了更好地服務您。如果還有什麼特殊需要，不如把名單給我，由我來為您準備。柳德米拉：……不必了。柳德米拉語氣平淡地回絕了蘇珊娜的殷勤，從座位上起身，轉頭徑直朝著9號車廂的方向走去，望著她的背影，蘇珊娜彷彿明白了什麼。蘇珊娜：原來如此……她也要去「柯爾特快車」……看來這次瑪姬釣到大魚了，一等車廂的客人，會出多少血呢？想到自己後續可能拿到的收入，蘇珊娜忍不住咧開了嘴角。但很快她又壓抑了下去，改為露出標準的甜美笑容，繼續朝下一個座位前進。蘇珊娜：瓦列裡婭夫人，這是您要的貴腐。「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柳德米拉踏入了餐車，淡漠的目光迅速掃視了一圈。柳德米拉：…… 頓了大約兩秒的時間，她徑直走到一張空桌面前坐下。這裡離吧檯很近，音樂聲有點大，一般的客人都不喜歡靠近。 ……但這裡有著獨一無二的優勢，就是可以關注到整節車廂的人。柳德米拉看了下自己的手錶，默默地數著時間。柳德米拉：……還有五秒鐘。柳德米拉看向正坐在吧檯前的人形。就像察覺到她的目光，對方也看了過來。柳德米拉：四。三。隨著一聲酒杯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那位人形手中的玻璃杯高高舉起，澄黃色的威士忌在杯中搖搖晃晃，清澈的酒液映射著燈光。顯得璀璨而耀眼。柳德米拉：二。？？：今夜的龍舌蘭，我請了。那女人笑得燦爛，彷彿在對柳德米拉說話。柳德米拉：一。空。廣播：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來號」洲際列車已駛入隧道區域。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來……號……」就像是被黑洞吞進了體內，周遭的光瞬間被剝奪，廣播內發出的聲音也逐漸被白噪音扭曲。咻—— 奔馳的列車仍舊在隧道內穿行著，窗外的黑夜仍舊持續。白霧，一片片的白霧從四面八方彌散開來，自柳德米拉的座位下緩緩升騰。與之同時，被霧氣裹挾著的，還有一陣詭異的……童謠聲。遠望天堂地獄在上水晶酒杯裡盛滿龍舌蘭倒映出靈魂原本的模樣福克斯端起了這杯龍舌蘭心肺似被烈火點燃謊言與慾望交響惡魔現出天使般的偽善晶瑩的液體將血管洗滌這裡有兩杯龍舌蘭一杯贈與撒旦一杯獻祭自己 ……聲音漸漸喑啞，濃霧也隨之消散。沙沙……黑暗陡然被一抹光明照亮。柳德米拉的桌前忽然亮起了一盞煤油燈。火光搖曳著，照亮了周圍小小一方空間。柳德米拉：原來如此…… 這就是「柯爾特快車」——偽裝成蒸汽列車的二級平層。「未來號」9號車廂裡，洲際列車剛剛駛出隧道。柳德米拉端起了一杯龍舌蘭，周圍的環境和進隧道前毫無變化。另一邊，散發詭異濃霧的古老車廂「柯爾特快車」裡，面前卻坐著一位看不清面孔的人形。？？？：……這裡就是「柯爾特快車」？柳德米拉：……這種問題……這不是主理人！？？？：對面的人形，出於禮貌，你應該回復我。柳德米拉：是。？？？：……作為主理人，你不應該稍微熱情一點嗎？柳德米拉：首先你需要確認我是不是，其次才能問我為什麼，最後，不是所有老闆的性格都很客氣。？？？：……那為什麼？柳德米拉：……我不想重複一遍。？？？：那你更加應該好好解釋。溝通是為了讓別人明白，而不是自己高興。你這樣說話，很容易丟掉生意。柳德米拉：…… ？？？：……你應該慶幸，我現在脾氣很好。柳德米拉深吸了一口氣。柳德米拉：這是你應該慶幸的事情。叮鈴。就在大家的對話越發詭異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抱歉了，兩位客人。一位人形黑影憑空出現，柳德米拉皺了皺眉。柳德米拉：兩位客人？？？？：讓你們久等了，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柯爾特快車」的主理人，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紅桃Q。柳德米拉：……「紅桃Q」。紅桃Q：沒錯，這位客人。紅桃Q小姐笑著打了個響指，轉身從酒櫃上取下了一瓶龍舌蘭，自顧自地倒上了三杯酒。紅桃Q：我相信兩位對「柯爾特快車」有一定的瞭解。這裡是最安全也最守信用的人形交易中心。你可以在這裡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當然，我也接受物品的掛售。紅桃Q小姐頓了一頓。紅桃Q：——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確認兩位的車票。請原諒，這是必要的步驟……我可是個規矩的生意人。柳德米拉沉默了幾秒，從口袋裡拿出了邀請函。當邀請函落到面前的木質桌面上時，瞬間變成了一張撲克牌，上面的花色是黑桃A。而對面看不清面孔的人形也翻出了自己的邀請函，展開之後赫然是一張梅花3。紅桃Q：…… 紅桃Q看著兩人摸出的撲克牌，眯著眼稍微沉默了一會。似乎正在檢查著什麼…… 不一會兒，紅桃Q露出了笑臉，雙手合掌，言語中對兩人相當客氣。紅桃Q：很好，確認無誤。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交易了，兩位覺得呢？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正要說話，就被對面的人形搶了先。？？？：當然，我沒問題。紅桃Q很好，那就讓我們重新打個招呼——歡迎兩位客人來到「柯爾特快車」。 ……

3—α1 .A小調圓舞曲
柳德米拉：這裡的人都是來參加酒會的嗎？盧戈薩：華沙，下一站是……波茲南。時間還早，休息一會吧盧卡斯。貴婦人：最多十分鐘。 …… 新蘇聯安全局改進訓練隊基地監控室內。方正的屏幕鋪滿了眼前的整整一面牆，僅是畫面的閃光就足以照亮整個房間。每一個不同的屏幕都對應著一個不同的鏡頭，而在這些鏡頭下，數個戰術小隊正激烈地執行著各自的任務。監測員A：……A-12組與訓練目標發生交火，火力等級設置穩定。戰損比28%，人員缺損1，任務失敗率41%。滴—— 其中一個屏幕發出了刺目的紅燈。監測員B：C-07組遭遇陷阱，快速反應失效。人員缺損4，已確認無法執行目標。正在派遣救援小組。滴。監測員A：A-02組出現火力缺口，人員缺損率正在上升—— 滴—— 滴—— 牆面上的白色屏幕接二連三地開始轉換為警示的紅燈，一時間，過載的警報令台前負責監控的監測員變得手忙腳亂。審核官：…… 作為審核官的男子站在房間中央，看著不斷閃紅的牆面，搖了搖頭。審核官：已經到達極限了…… 彷彿沒聽到他的話，在他身後的側方，一位男性站在角落裡，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投屏。？？？：……B區的03號屏幕，是哪支小隊？審核官：…… 審核官聞聲向指定的方向看去。審核官：……是「Я」分隊，首長。就在兩人說話之間，原本白色的牆面幾乎是以雪崩般的速度迅速被紅色替代。監測員A：A-04小隊全滅，已派遣救援人員。監測員B：C-01小隊全滅，已派遣救援人員。監測員C：B-06小隊…… 審核官：…… 面對著狼狽的情況，審核官不禁有些緊張地偷窺起了身後男人的表情。而男人就像沒有察覺一樣，緩步從陰影中走出，站到了他的旁邊。？？？：把B-03屏幕放到最大。審核官：是……還有幾支小隊也在堅持，不用再看了嗎？？？？：馬上就有結果了。審核官：…… 嘆了口氣，審核官對身旁的監測員示意了一下，後者忙不迭地操作，原本只佔一席的小屏幕瞬間佔據了整個牆面。而此時，畫面剛好攝中了一張正臉。？？？：她是誰？審核官：她就是「Я」教官。？？？：…… 改進訓練隊基地八號訓練場 Ots44：報告教官，紅外線設備和重力觸發裝置已確認。沒有發現異常，是否通行？「Я」教官：否，執行方案ETO-10242064112021。 A545：收到。得到確切的指令後，一瞬產生的不安和緊張瞬間從幾人的臉上一掃而空。 Ots39：磁感應裝置正在佈置。 A545：……裝置停止運行了。「Я」教官：啟用第三備案。 A545：窺鏡。 Ots44：是。得到提示的隊員們迅速排開了隊列，井然有序地按照各自的崗位開始了行動。隱蔽的陷阱被謹慎地排除，路線的規劃也達到最佳的水準，甚至迴避了不必要的交火…… 任誰來評論，都只能給予她們的表現以「完美」的評價。但…… 監測室內。監測員A：……B-03小隊，確認抵達任務目標地點。測試結束。監測員B：已確認參與試訓的35支小隊的訓練結果。……僅B-03小隊完成目標，無戰損，陷阱排查率91.7%。交火迴避率，57.2%。火力壓制評分…… 審核官側過身，看向了身旁的男人。這樣的成績絕說不上好，但……也絕非訓練小隊的原因。？？？：…… 男人沒有直接回答審核官的問題，而是徑直走向了控制檯。審核官：——？審核官驚愕地看著對方毫無顧忌地將已然關閉的訓練程序重新啟動。審核官：……首長！訓練已經結束了！？？？：不，還沒有。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上，被通過訓練的隊員們簇擁在中央的女性，無言地調準了武器的準星，對準了她。 A545：已確認安全信號。我們完成任務了。 Ots44：終於……這次的訓練難度是不是太高了？ A545：那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問題。對吧，教官？ Ots39：希望之後能稍微休息一下，最近的訓練量太大了…… 「Я」教官：……別廢話了。整理任務簡報，準備返回。 A545：是。 A545打開了訓練平板，準備查看她們的統計數據。 A545：……奇怪？任務簡報沒有發送過來？「Я」教官：…… Ots44：——是電子入侵！教官小心！「Я」教官：——？！驟然響起的警報令Ots44發出了尖銳的呼聲，然而等到她發現的時刻，攻擊早已命中了「Я」教官。 Ots39：「Я」教官！……糟了！教官的心智崩潰了！ A545：別緊張！相信教官，她會有辦法的！先做好我們自己的事！ Ots44：熱源反應正在靠近——有埋伏！整隊！ …… 審核官：這…… ？？？：你有什麼疑問嗎？審核官：不，當然沒有，首長。只是……我們從來沒有在安全區域發動攻擊的先例。？？？：真正的戰場沒有任何安全區域。我想知道，在面對完全出乎意料的緊急情況時，她們會怎麼做。審核官：……但是，做到這種程度，是不是有些誇張了？？？？：這由我來判斷。審核官：是……非常抱歉！監測員：……你們看她！監測員驚訝地發出了呼聲，將兩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帶回到屏幕上。？？？：…… 看著畫面上內容，男人的眉頭輕輕一挑，似乎有些意外的樣子。審核官：「Я」教官…… 四面八方湧入的訓練機器人迅速將「Я」分隊壓制。「Я」教官：？…… 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信號的「素體」突然動了起來。唰唰唰—— 僅僅是一點微小的動靜，上一秒還在徘徊的三名機器人便同時轉向了同一個方向。呯呯呯——！！！！剛剛冷卻下來的槍管瞬間重新轉動，他們的子彈在地板上傾瀉如注，濺起一陣鮮明的火花。「Я」教官：？……3類情景？「Я」教官猛地一腳踹向了其中一架機器，同時抬起槍口，精準地擊倒了另一人。嘭！僅存的機器人剛剛將同伴移開，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迅速貼近的「Я」教官一槍打爆了核心。滴—— 隨著仍在大作的警報聲，「Я」教官拾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武器。「Я」教官：？每次叫我出來……都是這種情況…… 以監控無法收錄的低音，她抱怨著，沖入了即將關閉的大門。 ……

3—α3 .A雨滴
柳德米拉：不過如此。 …… 改進訓練隊基地八號訓練場所有的訓練機器人全部陣亡。等待了半晌，確認威脅已經掃清之後，她才終於放下武器，站起身來，抬頭看向了監控。「Я」教官？：到此為止了吧？ …… 啪，啪，啪。監控室內，男人看著畫面上那張堅定的臉，讚賞地鼓起了掌。？？？：……就是她了。審核官：…… 審核官拿起手中的平板，調出了畫面上的人形的資料。審核官：首長，我並不是要質疑您的決定。但「Я」身上存在一些不可控因素……一些，缺陷。？？？：…… 男人偏過頭，看向了「Я」的資料。職介——改進作戰訓練隊」Я「分隊教官。評級——無，該人員存在危險因素。備註——「人類理智研究計畫」第180號機體，由亞瑟•休謨主導完成，其不可控因素…… 審核官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一言難盡。審核官：作為指揮她的確出彩，但我們不能把這樣的人形派上前線……不如再考慮一下名單上的其他人？？？？：…… 看著資料上醒目的【危險因素】標識，男人聳了聳肩。？？？：其他人都不夠格。「日蝕」需要她。審核官：……明白了。 …… 新蘇聯安全局人形維護中心。唰—— 修理倉的蓋門緩緩打開，負責檢修的工作人員站在一旁，正在記錄維修數據。工程師：您的素體和心智都已經調整回最佳狀態了，「Я」教官。「Я」教官？：…… 緩緩從修理倉中坐起，「Я」教官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目光靜靜地落在了腕錶上。「Я」教官？：謝謝。工程師：那麼，我先去做別的事了。在確認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之後，「Я」教官坐在椅子上，撥動了手腕上的腕錶。咔…… 腕錶上的指針開始朝著原位轉動。「Я」教官？：…… ？？？？：……任務完成了？在富有韻律和節奏感的指針擺動聲中，她忽然對著一片空氣低低地出聲。「Я」教官？：你太大意了，「Я」教官。「Я」教官：我預想了訓練的難度，但的確沒有預料到他們會在最後設下埋伏。在同一張面孔上，用同一張嘴，她說著兩套不同的話語。「Я」教官？：恭喜你，終於得到了選拔資格。是以士官的身份，而不是教官的身份。「Я」教官：……你已經知道任務內容了？「Я」教官？：還沒有，但我的確有事要說。我這次要全程參與行動。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只在最後為你兜底。「Я」教官：……這本來就在我的計畫內。「Я」教官？：什麼？「Я」教官：這次「日蝕」的選拔，和戰鬥能力同樣重要的，還有保密能力。而你能通過最後測試的原因還有一點——我得到的戰術情報是錯誤的。「Я」教官？：但我不知道，所以我通過了。難怪你對這次選拔有信心。「Я」教官：所以這次行動有一個前提——所有的計畫都必須由我來設計。你不需要參與，也不需要了解任務內容。你只需要服從我的要求。「Я」教官？：……我不知道任務，要從何開始執行？「Я」教官：我會給你一個預設任務。如果我們能做到，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對任務內容一無所知，就是真正的—— 「Я」教官？：就是真正的「保密」……不愧是你，「Я」教官。「Я」教官：……只有這樣，才算得上真正的「萬無一失」。「Я」教官？：可以，只要能參與任務，我沒有意見。「Я」教官：很好。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想用什麼假名？「Я」教官？：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 ……咔。不斷走動的指針在這一刻抵達了頭。而她的面孔也終於不再擁有兩幅模樣。「Я」教官：……柳德米拉嗎？真是適合你的名字.

3—α4 .G小調小前奏曲
柳德米拉：真正的保密，不虧是你。不對，不愧是「我」。 …… 新蘇聯莫斯科白俄羅斯車站蘇珊娜：柳德米拉教官，您的票證，請收好。祝您旅途愉快。「Я」教官：……嗯。「Я」教官點了點頭。從對方的手中接回自己的票據，塞進了手裡的牛皮紙袋。她用平靜的目光確認了自己的車廂，然後如同約定的一樣，抬手敲了敲腕錶。啪嗒—— 指針轉動，「柳德米拉」緩緩睜開了閉上的眼睛，目光仍停留在腕錶上。她輕輕甩了甩手，將腕錶藏進衣袖，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羊皮紙袋上。環顧了一下四周，她拉攏了衣袖，無聲地遁入了人群之中。 …… 柳德米拉：嗯……讓我看看你都安排了些什麼，「Я」教官。躲在車站的廁所內，柳德米拉拆開了牛皮紙袋，從裡面翻出了她應該確認的東西。她先是瀏覽了一番自己需要扮演的身份信息，隨即將確認完畢的身份文件放回紙袋，又取出了另一張紙條。柳德米拉：……都什麼年代了，還用紙條傳遞消息。也對，如果不是被滲透到這種程度，也不會用這麼復古的手法。她的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嘲弄，在翻開紙條，並且確認了上面的內容之後，她迅速地將其撕碎。咻…… 嘩啦啦—— 紙條的殘渣被滅煙處的火苗點燃，柳德米拉小心地將灰燼抓起，然後沖入了下水道。柳德米拉：…… 她對著龍頭，洗乾淨了手上的黑灰。又在擦拭之後，才將手套重新戴回到手上。「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車廂柳德米拉走進車廂，來到了車票上寫好的位置坐好。隨後從牛皮紙袋裡取出了一張邀請函。在她坐下的瞬間，一位親切的乘務員便恰是時候地湊了上來。蘇珊娜：您好，請問要喝點什麼嗎？柳德米拉：紅茶。她抬頭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得到回應，乘務員也不多加打攪，立刻便離開了她的座位。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轉手從座位旁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份報紙。柳德米拉：7……8…… 她將報紙展開，目光彷彿在閱讀著頭版的新聞，心中卻在默數。柳德米拉：總共50個座位，現有乘客28人，男性18名，女性7名，兒童3名。其中人形有……6名。其中在莫斯科站上車的……12名。柳德米拉不動聲色地記下了所有乘客的長相。蘇珊娜：您的紅茶。還需要別的服務嗎？柳德米拉：謝謝，暫時不需要。蘇珊娜：好的，如果您需要我，只需要按下座位上的按鈕。我會立刻趕到。柳德米拉放下報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的目光追著毫不拖泥帶水離開的乘務員。柳德米拉：工作人員4人……都是人形。轟…… 思慮間，龐大的巨獸「未來號」忽然發出了沉悶的轟鳴聲。叮咚…… 歡迎乘坐EN440 13M次「未來號」洲際列車，本次列車即將發車。為了您的人身安全，列車行駛期間請繫好安全帶，感謝您的配合。謝謝合作。柳德米拉：退役教官-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任務為進入黑市人形交易中心「柯爾特快車」，並查出背後的主理人以及隸屬勢力。不愧是「Я」教官，連第一層任務都做得細緻萬分……

3—β1 .吉恩喝了一杯
瑪姬：今天這杯龍舌蘭，我請！蘇珊娜：嘻嘻，收到不少小費，一等車廂的客人真大方。薇拉內爾小姐：…… 尼古拉：哼，等著吧，我可不是沒用的尼古拉。 …… 深夜，莫斯科，吉恩酒吧躁動的地下說唱充斥著整個大廳，酒保專注地擦拭著酒杯，時不時加入到一些鬧騰的話題之中。酒保：……嗯？茲——懸掛的顯示屏中，辣妹熱舞的畫面突然扭曲模糊起來。畫面徹底看不清了，只剩下雪花屏。在顧客的一片哀嚎和抱怨聲中，酒保卻低頭笑了起來。酒保：瑪姬小姐，好久不見。瑪姬：嗯哼。一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裡出現，旁若無人地坐在了吧檯前。酒保：我的屏幕再被你這樣玩幾次，怕是要報廢了。瑪姬：哈哈，放心。賠錢的買賣我可不幹。瑪姬的手指輕輕叩擊著腰上的幹擾器，身姿曼妙的辣妹重新在屏幕中熱舞起來。瑪姬：老樣子，老位置，老單子。酒保：好的。瑪姬走入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等待著屬於自己的那杯酒。酒保默契的將盛著龍舌蘭的酒杯和放著鹽、檸檬片的小碟端上。瑪姬：謝啦。瑪姬錯起一小把鹽灑在左手虎口，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輕捏住小巧的酒杯，同時用中指和無名指夾起了檸檬片。在舔舐掉虎口的鹽之後，她一口悶掉了酒。瑪姬：啊——舒服！瑪姬長舒一口氣，隨即一頭栽倒在了吧檯上。酒保繼續擦拭著手中的酒杯，周圍的顧客也繼續大聲討論著毫無營養的話題，沒有人在意一個人形在這裡買醉。畢竟這裡可是深夜酒吧，最不缺的就是爛醉如泥的傢伙。瑪姬的心智空間「柯爾特快車」煤油燈，油畫，木質桌面——這裡幾乎完整複製了上世紀的西部列車，連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也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夜色。如果真正的西部牛仔依然存在，一定會在「柯爾特快車」找到回家般的感覺。是的，連名字也選用了牛仔們最愛用的左輪手槍的名字。瑪姬：感覺缺了點什麼。瑪姬打了個響指，一瓶加冰威士忌就如開胃前菜般出現在了桌上。瑪姬：……嗯哼，這才有點工作的感覺。可以開始工作了，凱薩琳，昆比。凱薩琳：等等，瑪姬，你把你的素體扔在哪裡了？那個酒吧？瑪姬：對，有太多事情要處理，等不及你過來了。凱薩琳：雖然你是那裡的常客……但總感覺沒人幫你看守素體不太安全…… 瑪姬：別瞎操心了，酒保不會隨便讓人帶走我的。凱薩琳：我知道他很靠譜啦，可是…… 瑪姬：可是什麼，你哪來的底氣質疑別人的安保意識？我在你手上起碼丟了三回。凱薩琳：喂，我們說好的，不準翻舊帳！瑪姬：昆比呢？昆比：主人，我好了！交易數據已經更新完成。瑪姬：還要多久才能把信用點全部換成薩狄斯金？昆比：熔鑄黃金的交易最近很熱門呢，可能大家都受夠了每筆交易都要被信用點系統記錄吧。我算了下，還需要十五個工作日才能全部轉換，特別是股份和房產這兩塊。瑪姬：行，從今天開始，所有入股龍舌蘭製造公司的資金，只允許現金交易。昆比：好的，然後這是最新的明細。瑪姬：我看看。凱薩琳：讓我先數數幾位數……瑪姬！！！我們發了！！！瑪姬：……別高興太早，我們得先把資金全部轉移到私人帳戶上，才能讓這筆錢完全屬於我們。凱薩琳：嘁，獎金不準預支，連快樂都不讓提前？瑪姬：那我再告訴你個好消息，現在還有人在不斷給我們送大錢。就在我們聊天這幾分鐘，又有公爵級別家庭的私人律師聯繫我。凱薩琳：哈哈哈哈，想出這個點子的你真是天才！瑪姬：……不是我發明的主意，只是我喜歡閱讀歷史而已。而人們又恰恰最不擅長吸取教訓。叮叮…… 瑪姬的私人通訊響起。瑪姬：怎麼了，尼古拉？尼古拉：瑪姬，這個月給我的分紅提前兩天，我需要去一趟德國。凱薩琳：…… 昆比：…… 瑪姬：沒事，我開了屏蔽，你們看得見他，他看不見你們。凱薩琳：所以這個傻子又要幹嘛！瑪姬：注意下態度，凱薩琳，給錢的都是老闆。你用我通訊應付一下他，隨便聊點什麼別的扯開話題。對了，不要隨便答應去什麼舞會，現在對我們來講，浪費每一分鐘都是浪費錢。凱薩琳：行，我試試。瑪姬：昆比，繼續處理工作。昆比：是。尼古拉：瑪姬，怎麼不說話？「瑪姬」^{(註)凱薩琳扮演——排版者注}：我剛剛去確認了情況。你怎麼不早說呀，我這邊剛剛結完這個月的帳單，再改的話又要從頭算起了。尼古拉：那從別人那裡挪一點給我應個急。「瑪姬」：可是我們已經投進去了尼古拉的臉色明顯不悅了幾分。瑪姬：……算了，凱薩琳，你去忙我之前交代你的帳戶問題。上次你跟他吵起來害我多花了幾倍時間去修復關係。凱薩琳：哎，我真的不擅長應付傻子啊。你說的那個帳戶是在哪條街來著？把地址發我，都什麼年代了大筆交易還得線下認證。昆比：地址我發好啦！凱薩琳無奈的聳聳肩，轉頭去跟昆比處理帳戶問題了。瑪姬面向尼古拉的通訊。瑪姬：你也知道，你的事我總是放在第一位的。但是這次的帳單好不容易才理清，再打亂就很麻煩了。這樣吧，我把你上次看上的風投公司的兩百股轉到你名下好不好？算作你後續的入股。尼古拉：謝謝你的提議，但我現在有急事需要現金。瑪姬：……方便透露是什麼事情嗎？我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尼古拉：我需要去德國成立新的分部。瑪姬：恭喜啊！說起來，德國……我有辦法了，我將德國那邊的一部分黃金股票抵給你，這樣你過去換算還不用考慮匯率。尼古拉：……行，那我等著你。我現在用這個帳號。發給你了，你看看。瑪姬：凱薩琳你處理下。凱薩琳：好的。凱薩琳利索的操作著，一個不經意的抬頭，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凱薩琳：等等——瑪姬，不對勁…… 茲茲—— 凱薩琳的畫面陡然中斷。瑪姬：……昆比，立刻開始銷毀資料。昆比：是！昆比緊急執行著銷毀程序，理應流暢的系統提示音在瑪姬這裡聽起來段得支離破碎。昆比：……命令……已執行。瑪姬：今天的系統是不是出什麼故障了…… 昆比：主、主人……你……你在消失…… 瑪姬：我？……我的進程……被終止了…… 昆比：瑪……姬……！車廂中堅挺的木質地板軟榻的像棉花一樣，瑪姬看著身邊扭曲的一切，意識漸漸遠去…… 瑪姬睜開眼，自己正趴在酒吧角落的桌面上。能夠清晰感知到，後腦勺被一個冰冷金屬製品抵住。瑪姬：…… 酒保：瑪姬小姐…… 瑪姬稍微抬了抬眼，看見了酒保正舉起雙手，被幾個持械壯漢控制著。瑪姬：這是什麼情況？酒保：…… 一個頭目模樣的男人慢悠悠地走進吧檯，取出一個透明的酒杯，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伏特加。兇狠的男人：還是讓我來說吧。瑪姬小姐，柳芭老媽讓我向你問好。瑪姬稍微側了側頭，看清了這個人手臂上的紋身。準確地說，不止手臂，這個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全部被紋身覆蓋。形態各異的骷髏頭，膝蓋上的星星，抽菸的疤面男人…… 瑪姬：……律賊。冰冷的烈酒從天而降，自瑪姬的臉上漫過。一旁的律賊若有興致地看著手中的伏特加流淌著。等到酒瓶空了，就隨手扔在了酒保的身體上。瑪姬：……我不記得我們有打過交道。律賊男子：尼古拉·瓦西里耶維奇。你應該不陌生吧？瑪姬：他是我的客戶，除此以外沒有任何關係。律賊：男子那麼私下轉移客戶資產，就是你的經營之道？律賊保持著和善的笑容，傾身向前…… 砰——然後抄起了一個酒瓶砸在了瑪姬頭上。紅色的酒液混合著瑪姬的血液從她臉上流淌而下，但她依舊掛著迷人的微笑。瑪姬：鑑於你是第一次來找我交易，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從瑪姬的指尖，一枚硬幣不合時宜的拋了出來。瑪姬：本店只有一個規則——概不賒帳。哐……昏暗的酒吧驟然陷入漆黑。律賊：男子抓住那個女人！別讓她跑了！

3—β3 .第三交響曲
瑪姬：乖乖待在籠子裡吧，律賊先生。 …… 深夜莫斯科距離吉恩酒吧三個街區的安全屋茲—— 系統：警告，心智核心溫度已超出正常範圍，請立刻關閉以下功能，並前往最近的維修站進行檢測。瑪姬：……維修站，可不是為我這樣的人形準備的。靠著牆壁才能勉強維持站立的瑪姬手動關閉了發熱最嚴重的幾個模塊。以她的素體性能，想要同時運行這麼多高功率模塊，還是太勉強了。瑪姬：凱薩琳…… 凱薩琳：……尊敬的用戶您好，您所連接的用戶正在賺錢中，請勿打擾。瑪姬：昆比。昆比：……主人，昆比在。瑪姬：能定位到凱薩琳的坐標嗎？昆比：定位失敗，只能查詢到最後一次通訊時的定位…… 瑪姬：……看來她也被律賊鎖定了。瑪姬惱怒的用手肘撞向了牆壁。昆比：主人！瑪姬：我怎麼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竟然沒有去核驗尼古拉的背景……律賊……他那樣的人居然是律賊…… 昆比：主人……那現在該怎麼辦？瑪姬：凱薩琳還在那幫律賊的手裡……一旦落入那些傢伙手裡，很難再活著出來了。我必須儘快……越快越好…… 瑪姬的手指一寸寸掐進皮膚。瑪姬：沒辦法了。只能冒險搏一搏。昆比：您要做什麼？瑪姬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通訊。瑪姬：……喂，上次說的那個匿名黑單我接了。？？：瑪姬？之前不是說過了很多嘗試接單的人形統統消失了，以你這麼惜命的個性應該不至於蹚渾水啊…… 瑪姬：呵，我當然很惜命。我現在做出的決定，正是惜命的體現。我只能賭我有接下這個單子的能力。？？：……行吧，我只是中間商，賺個差價而已。瑪姬：替我向對方提一個要求。？？：還沒接下委託就敢向對方提要求，該說你怕死還是不怕死啊。瑪姬：我要申請人身保護。？？：……看來你遇到了更緊急的事情，行吧，我會轉達的。瑪姬，祝你好運。瑪姬：我相信自己的運氣，和賭技。深夜莫斯科律賊據點之一地下室 ……與此同時。凱薩琳肩膀一下的素體被封在水泥中動彈不得，信號也被完全屏蔽，無法聯繫上瑪姬。她只能對著空無一人的地下室嘆了口氣，黑壓壓的天花板上，潮濕的屋角滴落著水滴。凱薩琳：……難怪有種熟悉的感覺，和我出廠睜眼看見的地方很像啊。一滴水砸在了凱薩琳的頭上。凱薩琳：這不會就是我心智裡最後的畫面吧……這樣我的人生算不算首尾呼應？凱薩琳苦苦的笑了下。凱薩琳：希望瑪姬能逃得掉，這樣我還有救。但願我那八十個備份不是白費功夫。上方傳來了一陣誇張地鬨笑聲，震得脆弱的天花板都在顫抖著落灰。凱薩琳也不由地跟著顫抖起來，剛剛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腳，，也是伴隨著這樣誇張地笑聲。凱薩琳：瑪姬……我可能見不到你了…… 凱薩琳忍不住悲觀的考慮起來，就算瑪姬將全部的資金交出，換來的恐怕也只會是滅口。對方可是律賊，手裡的武器就碾壓她們幾百個來回了。凱薩琳：我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做……相中好久的電子貓咪還想等這一筆交易完成了去買的…… 嘎吱——地下室的門開了。緊接著是沉悶的腳步聲，應該是一位成年男性壯漢。凱薩琳的心高懸起來。凱薩琳：難道抓住瑪姬了……還是瑪姬逃跑了要逼問我她的行蹤……？律賊：…… 滿臉橫肉的紋身壯漢光是沉默的站在凱薩琳的面前，就已經是莫大的壓迫。凱薩琳：……我……我不會屈服的…… 律賊：…… 越是緊張，凱薩琳反而越是囂張。言語有時候也可以作為護盾。凱薩琳：……你們這些臭律賊！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有本事放開我，一對一來公平地打一架啊！律賊彎下腰，紋在刻滿疤痕上的細小眼睛死死地盯住凱薩琳，讓她的心智都快要恐懼到停滯。唰——律賊扛起了裝著凱薩琳的桶，轉身向著台階走去。凱薩琳：完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恐懼向盤桓在海上浮屍邊的鳥群，凱薩琳已經看見自己被拋屍海中，絕望地沉入黑暗的海底的情境了。噠——噠——沉悶的腳步踏上台階頂端。嘎吱——大門開了，大廳中的光刺疼了凱薩琳的眼睛。十幾個律賊正滿臉不爽的看向她，手中的各式武器煩躁的敲擊著。凱薩琳：不是吧……拋屍也要十幾個人？！那我不是連掙扎的機會都…… 望向大廳外的光明，凱薩琳的眼底卻一片晦暗。她知道，這意味著離葬身大海的結局不遠了…… 嘀——走出地下室後，凱薩琳的通訊也恢復了。是瑪姬的留言。瑪姬：等我，我會想辦法…… 凱薩琳：太好了……至少瑪姬逃掉了……別來這裡……太危險了…… 凱薩琳眼含熱淚，回憶著和瑪姬的過往。她決定，最後為對方做點什麼。她打開了向來只肯進帳、完全沒捨得花銷的小金庫，看著自己辛苦攢下來的數字。凱薩琳：要好好活下去……替我的份也…… 小金庫的數字清零，凱薩琳卻感到一陣輕鬆。提著棍棒的律賊已近在眼前，凱薩琳閉上了眼睛。扛著她的律賊沒有停下腳步，徑直經過其他的律賊，走向陽光正好的戶外。砰——咣噹—— 像扔垃圾一樣，律賊將凱薩琳甩出了門外。凱薩琳：嗚啊—— 被裝在桶裡的凱薩琳咕嚕咕嚕地滾向了馬路中間。律賊：…… 砰——律賊狠狠地將門摔上。凱薩琳：……哈？凱薩琳還待在桶裡，沒有從劫後餘生中回過神來。凱薩琳：怎麼回事……我……得救了？滴滴滴——汽車尖銳的鳴笛聲。凱薩琳：糟了！我還在馬路中央！我……我動不了！救命啊！吱——一輛汽車剎在了她的桶前。車門打開一雙修長的腿走下車，向凱薩琳走去。凱薩琳：別、別過來！被固定在水泥中，凱薩琳無法抬頭看清是誰在向自己走來。？？：凱薩琳，是我。凱薩琳：嗚……嗚嗚……瑪姬！！！親切的聲音傳來，如同聖母瑪利亞的晚安曲。瑪姬：辛苦你了，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凱薩琳：你竟然搞定了，怎麼做到的？瑪姬：……上車再說吧。瑪姬費勁的將桶裝凱薩琳搬上了車。兩年後華沙中央車站混跡在人群中的瑪姬微笑著發起通訊。瑪姬：凱薩琳，計畫有變。凱薩琳：嗯？瑪姬：我們得提前登車了，現在就去車廂就位。凱薩琳：……行，昆比呢？瑪姬：總要有個人替我們看管億萬家財啊。凱薩琳：為什麼這個人不能是我！瑪姬：億萬家財需要絕對靠譜的管家。凱薩琳：……瑪姬，要是能幹完這票，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退休了？瑪姬：人形哪來的退休？只有無盡的輪迴罷了。凱薩琳掛斷了通訊。瑪姬按低了帽簷，將自己融入人群之中。長長的洲際列車停靠在站台邊，耐心等待著戲劇的開幕。

3—γ1 .泰綺絲交響曲
艾爾瑪：邀請函背後的梅花三，原來是交易代號。行李箱：（是眼花嗎，感覺行李箱在動。）凱薩琳：再來一杯薑汁汽水，不加冰。保爾：無論如何，我得把它買下來。 …… 聖彼得堡人形展覽會陽光透過高大的落地窗，在大廳潔白的牆壁和地板上反射出柔和的光線。前來參觀的人類流連在各個展櫃間，對著其中的人形嘖嘖稱奇。？？？：…… 一位人形睜開了眼，順著人們議論的聲音望去，在理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紅髮的少女正在熱情揮拍。網球彷彿是聽命與她的機器，每一次揮拍都能從對面的牆壁上彈回、再次精準的回到他的面前。注意到有人靠近展台，她不捨地收回視線，按照被設計的行為邏輯，開始對這一旁的鏡子梳理頭髮。小女孩：媽媽，她好像洋娃娃！優雅的女士：這是什麼型號？管理人：二位的眼光很好呢，這是第二代人形的最新型號，Q1A-MX版。？？？：Q1A-MX是誰？我嗎？一對母女親暱地牽手走來，滿臉稚氣的小女孩踮起腳在圍欄外探出身子，想要附魔展台上寫有Q1A-MX銘牌的人形。管理人及時出現，體貼地拉開了圍欄，讓小女孩和她的母親得以近距離觀察。小女孩天真無邪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Q1A-MX，柔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她的皮膚。 Q1A-MX轉過頭對著小女孩微笑，當然，也是按照被設定好的行為邏輯。管理人：午安，兩位美麗的女士，容我介紹下這台型號的特色。它搭載了軍用級別的通訊模塊，即便是在信號被嚴重阻礙的汙染區，也可以發出清晰到足以被識別的訊息。這樣，您也不用擔心自家小孩跑到定位手錶無法識別的地方去了。小女孩：媽媽，好酷哦！優雅的女士：我是想給女兒找個玩伴，而不是什麼冒險伴侶。 Q1A-MX：……她們好吵。 Q1A-MX忍不住開啟了屏蔽。管理人：這是當然的，除了可以精準定位，她也是絕佳的學習夥伴。Q1A-MX的心智非常特別，和其他需要定製輔助模塊的人形不同，它可以直接根據您女兒的數據，結合素體內置的學習模塊，為您女兒量身打造方案。並且，它也將伴隨您女兒的成長同步學習，不斷適應您女兒的變化，用來作為玩伴，是非常理想的選擇。優雅的女士：聽上去，它的心智還會不斷發展，以後可能變成另外的樣子…… 管理人：是的，不過您也不用擔心，我們隨時可以為您提供心智校準的服務。如果它最近的變化不合您的意，可以將它帶來，我們來幫它回檔到您滿意的時期…… Q1A-MX：…… Q1A-MX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但她的思緒早已飄遠。 Q1A-MX：我是誰…… 她忍不住抬起了手臂，遮住有些微微刺眼的陽光。在她視野的余光中，陽光從高達明亮的窗戶外透進大廳，在大理石地板上塗出長長的暖黃色。像細長的抹刀從玻璃罐中刮出的一層薄薄的黃油…… 此時衣袖微微下滑，陽光映倆首筆，密密麻麻的加密文字彷彿裝飾一樣露了出來。 Q1A-MX：…… 她選取了最顯眼的幾個字符，在自己的心智空間麗搜索。檢索啟動…… ……艾爾瑪…… Q1A-MX：艾爾瑪？ ……loading…… ……loading…… 系統「夏園」已解鎖，是否前往？艾爾瑪？：前往。「夏園」同樣正值溫暖的午後，陽光透過落地窗外的向日葵探入客廳，在木質地板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她將目光收回到面前的託盤，託盤裡盛放著一杯咖啡。艾爾瑪？：……我應該做什麼？鳳吹過長長的拱形綠茵道。綠茵道盡頭似乎有著一尊白色大理石的雕像。那好像是一位女神…… 艾爾瑪？：我就看一眼。看看到底是誰…… 她邁出了腳步，慢慢地穿過拱形綠茵道。剛剛抵達綠茵道盡頭，就要看清大理石女神的面容時—— 一陣警報聲響起，同時還有一道人聲—— ？？：艾爾瑪，我的咖啡還沒好嗎？艾爾瑪？：……誒，我應該說什麼？我……是要給誰端去咖啡？在她迷惑不解時，細細的沙子即刻從藍色的天空中傾瀉，落在了她的肩頭，也落入了深黑的咖啡中。她趕緊用手捂住咖啡杯口，但緊接著，連房間的地板也開始傾斜。猶如置身於沙漏的底部，整個世界的沙都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艾爾瑪？：……怎……怎麼回事…… 她跌倒在地，順著不斷傾斜塌陷的世界緩緩下滑。在搖晃動盪的視野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向她走來。？？：艾爾瑪，快回來……我在這裡等你。艾爾瑪？：我…… 她試圖抓住那道影子…… 管理人：鬆手啊！你在幹什麼？！快鬆手！手腕傳來了一陣劇痛，她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小女孩：嗚嗚嗚嗚哇……媽媽，好痛！優雅的女士：你們這人形展覽的時候都能出故障，怎麼放心買回家？！你的主管在哪裡？我要投訴你！管理人：抱歉，抱歉，女士，這真的是意外，我們稍後檢查下後台…… 艾爾瑪？：…… 她這才意識到，她剛剛緊握住了小女孩的手，就像捂緊那隻咖啡杯一樣。 ……咖啡杯？那個看不清面貌的身影又是誰？艾爾瑪，是誰？是我的名字嗎？「夏園」系統：【艾爾瑪】輸入成功，身份已驗證，綁定權限已解鎖，本平層由鎖定轉為開放狀態。艾爾瑪？：……我是艾爾瑪。管理人：抱歉，真的萬分抱歉，請你們別生氣，別的展櫃也可以參觀一下……啊對了，這個是優惠券，今天購買人形的話可以使用，還請您消消氣…… 管理人點頭哈腰地送走了仍帶怒意的女士。等到他回來後，方才還掛在臉上的友善面具已經崩裂一地，他粗魯的將艾爾瑪從高腳凳上拽下，拖曳到了玻璃展櫃之中。管理人：垃圾人形，再敢搞砸生意，就把你送去修理了！砰——玻璃展櫃的門摔在了她的面前。玻璃展櫃如同結界一般，讓外界嘈雜的聲音變得模糊柔和了。艾爾瑪輕輕將手貼在玻璃上，感受著冰涼的溫度從指尖蔓延開…… 「夏園」系統：心智數據清除記錄1598次……心智重啟記錄2035次……心智空間解鎖15.9%……記憶殘存數據同步12.8%…… …… 熟悉的房間，似乎是誰的書房。？？：艾爾瑪，過來。這是白鸛，一種非常優雅的水鳥。在高高的樹上築巢，在低矮植被的淺水區覓食。艾爾瑪：我記得……它們已經滅絕了…… ？？：是的，在那場災難後^{(註)指北蘭島事件——排版者注}，很多動物都滅絕了。留給我們的只剩下標本，這就是一隻白鸛幼鳥的標本。艾爾瑪：它……已經死了嗎？？？：對，在做成標本前，這隻幼鳥就因為過量輻射而死亡了。艾爾瑪：……那……你也會死嗎？？？：凡人皆有一死，我也會在未來的某天死去的。模糊的身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人類終其一生，靈魂都在墜向死亡的途中。就像沙漏裡的細沙一樣，從一端降落至另一端。艾爾瑪：那我呢？我會死嗎？？？：你是我的女兒，我永遠不死的女兒。只要你活著，我也就會活著。艾爾瑪：那我的靈魂呢？？？：…… 艾爾瑪痛苦的捂住心智，這時書房開始傾斜，四面牆壁向下崩塌…… 白鸛標本從她的膝頭跌落，摔在地板上，化成一地細沙。？？：艾爾瑪，你真的失憶了嗎？艾爾瑪：……抱歉。？？：不，你怎麼會失憶……你的記憶就像人類一樣，永遠不會丟失，只會被遺忘…… 艾爾瑪：那我該如何記起來？？？：錨點。你還記得那些為了尋找寶藏穿行過整片汪洋的船隻吧？艾爾瑪：嗯。？？：那些巨大的船隻為了在風浪中固定自己的位置，會向大海裡拋出錨……我在你的心智裡留下的第一個錨點——你的名字。艾爾瑪：……那麼只要我在心智裡重現「艾爾瑪」，我就能解鎖這一片區域。？？：對。艾爾瑪：那其他的記憶呢？？？：那要靠你自己去獲得。那個聲音越來越縹緲，幾乎快要抓不住音節。 …… 人形維修站服務人員：……抱歉，您的心智問題無法修復。艾爾瑪：……還原也不行嗎？人形維修站服務人員：抱歉，這個問題我們無法解答。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製造者名字嗎？艾爾瑪：……好像是叫……我又忘記自己是誰了……只是在筆記本上記錄錨點太不可靠了……我要在素體上刻下自己的第一個錨點——艾爾瑪。原來素體上這些加密文字——就是我的「錨點」。誒？他們要做什麼？還原嗎？來吧……我已經無所謂了…… ……還原進程已經結束，心智平移至二級平層。身份核實中…… 型號Q1A-MX，已完成還原，通用覆蓋完成，心智數據清除完成，等待開機。嘩啦啦—— 玻璃破裂的聲音。艾爾瑪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面前的玻璃擋板碎了一地，自己手中緊握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掰下來的遙感裝置。艾爾瑪：……誒？管理人：警衛！警衛！有人形襲擊人類！路人：嗚啊啊啊啊啊啊—— 被崩裂的玻璃濺傷的人類四散逃走，尖叫聲響徹整個展館。艾爾瑪直接從玻璃展櫃中走出，數名警衛已經從四面八方朝她湧來。管理人：技術部！技術部來幾個人！這台Q1A-MX失控了！艾爾瑪：……我不喜歡Q1A-MX這個稱呼，還是艾爾瑪比較好。管理人：昨天明明完成了數據重置和調試——技術部你們這群吃乾飯的！！！艾爾瑪：……又要再來一次嗎？好煩……不要，我不想再一次丟失記憶…… 管理人：啟動所有安保人形！一定要把她攔住！身穿工作制服的人類不斷逼近艾爾瑪，身為唯一目標的她實在過於顯眼。她需要一場更大的混亂，只有這樣，才能混入其中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右手邊，那個紅髮人形還在按照原來的行為邏輯設定，精準地揮舞著球拍，讓網球在固定的路線上運動。完全沒有被周遭的混亂所打斷，人形的臉上還洋溢著陽光自信的笑容。艾爾瑪：那就你吧…… 顧不上解釋，艾爾瑪劈手奪過她手中的球拍，在手與手相觸的瞬間，她感應到了相似的東西…… 隱藏在背後的數條牽制線。有什麼在背後操縱著這些線，以此來控制人形的行為。幾乎是下意識行為，艾爾瑪割斷了人形心智中的線。網球沒能再精準地回到球拍前，孤零零地在兩人腳邊沉寂下來。？？？：……嗯？這是怎麼回事？艾爾瑪：……不要再被控制，去做你想做的事。安保人形：請停止違規行為！立刻返回維修處！艾爾瑪：……我拒絕。艾爾瑪用球拍擋開了向她伸出手的安保人形，在沒有直接接觸的情況，她意識到面前的安保人形也和她一樣。不過是被既定的規則束縛起來的人形而已。仿照著剛剛的操作，艾爾瑪割斷了束縛安保人形的線。嘩啦——安保人形轟然倒地，將展櫃的玻璃崩裂一地，砸在了艾爾瑪的身上。艾爾瑪：…… 安保人形：……茲……茲茲……系統故障！警告，系統故障！管理人：安保人形宕機了！換人類來！全體注意，紅色警報！一台Q1A-MX具備一定對人形破壞能力！更多身著工作制服的人朝艾爾瑪的方向湧來。艾爾瑪推開安保人形，繼續尋找著出口。「夏園」系統：心智空間解鎖16.2%……記憶殘存數據同步13.4%…… 艾爾瑪：解鎖度變高了啊…………原來曾經的「我」也會這樣使用能力。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回自己。畢竟，每次都在迷茫裡沉淪……我很痛苦啊…… 工作人員：抓住它了！被困在混亂的嚎叫、哀嚎之中，艾爾瑪感應到了另一種存在。沒有情緒波動、如死海般沉靜—— 仍然在展櫃中重複著動作的人形們，那些高懸在他們頭頂上的線還在操縱著他們。工作人員：快來人！把它帶走！艾爾瑪：不能被帶走……好不容易解鎖了部分記憶……不管了……只能試試…… 艾爾瑪摒除雜念，切斷了所有死氣沉沉的線—— 嘩啦——展櫃玻璃崩裂的聲音在同一時間響起。部分人形跌下了展櫃，坐在玻璃碎片中不知所措，也有人形立刻慌亂地跑起來…… 博覽會的混亂等級急速飆升。？？？？：公共場所，不準狂奔！給我停下！？？？：我的球拍……去哪了？陷入混亂的人形們衝散了工作人員的包圍圈，艾爾瑪身邊的人形和人類也被奔跑的人群擊退。狼狽的爬起來，艾爾瑪朝著博覽會外跑去…… 管理人：注意注意！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工作，把它們給我攔住！

3—γ3 .弗拉基米爾的藍調
艾爾瑪：我不會讓你們抓住我的。 …… 殘存的影像雖只有一瞬，但那已足夠。艾爾瑪：……所有的虛幻事物必有現實依託，那間房屋就算有變形，但應該能找到些什麼。透過客廳看向窗外的風景，遠處的河流、河對面的島嶼形狀，艾爾瑪能夠判斷房屋是在耶拉金島的對面。加上距離涅瓦河口的距離、街區上的店鋪位置、向日葵花叢的朝向…… 很快，艾爾瑪鎖定了一個坐標。聖彼得堡夏園咻——一輛汽車從艾爾瑪的面前疾馳而過。雖然確實一切都如她所料，但真正出現在心智中的那座花園前時，艾爾瑪激動地心情還是難以言喻。艾爾瑪：……這就是記憶裡的那座花園嗎…… 警惕地環視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自己後，艾爾瑪攏了攏斗篷帽，朝著大門走去。這件斗篷對於艾爾瑪有些過於寬大，但它靜靜躺在人形展覽會倉庫中標記著「艾爾瑪」的箱子裡。艾爾瑪猜測這或許是屬於某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的東西。艾爾瑪：到了…… 和記憶中不一樣的是，屋前的向日葵有些沒精打採，應該是近日來沒人打理的原因。？？？：你是……？一個陰鬱的老太太拍了拍艾爾瑪的肩膀。艾爾瑪：……我是艾爾瑪，這裡應該是我曾經的住處。老太太：嗯？我是這裡的管家……啊，你是幾年前那個租客帶著的人形小姑娘！你主人呢？後來還欠我好幾個月房租都沒有付……現在這座花園已經被主人收回來了。艾爾瑪：……她失蹤了。老太太：哎，沒有主人的人形是很難生存的，你要不要留下來幫我做點活計？艾爾瑪：我會想辦法還清您的債務的……但是，現在我還在尋找主人，請再寬限一段時間，等我有了線索…… 老太太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老太太：哎，算了算了，也不是很多。你一個沒有主人的人形，也沒什麼錢。艾爾瑪：感謝您的體諒。您之前說到的債務，能告訴我主人留下的簽名是什麼嗎？老太太：我沒記錯的話，你主人留下的姓氏是休謨，他付錢非常小心謹慎，從來都是現金支付。艾爾瑪：謝謝您……最後想請問下……主人有在房子中留下什麼東西嗎？老太太：沒有，什麼都沒有，反常地乾淨整潔，像是請了專人來打掃過。艾爾瑪：……明白了…… 在反覆謝過老太太后，艾爾瑪離開了小屋。 ……艾爾瑪回到了自己的心智空間，那裡已經從簡單的「夏園」系統展開成了一座真正的花園。大門上掛著一把鎖。艾爾瑪：……艾爾瑪·休謨。銅鎖掉落，大門應聲而開。和現實中的花園不太一樣，出現在艾爾瑪心智中的花園正開放著各種鮮艷的花，晚風中暗香浮動。踏上綠草鋪就的小徑，艾爾瑪走到了擺放著茶點的園中小桌前，上面放著的咖啡剛喝了一半。艾爾瑪：……我應該試試其他的錨點。艾爾瑪伸開左手，裡面安靜的放著一堆鑰匙。這是她輸入素體上的所有加密文字後，它們在這裡化成的形態。艾爾瑪隨機挑起了一把鑰匙，花園中隨機浮出了一間房，門口的銘牌上寫著幾個字—— 「柯爾特快車」。

3—γ4 .十二平均律前奏曲
艾爾瑪：我必須找到更多的鑰匙，才能找回我的記憶。 …… 莫斯科黑市中的隱秘小屋。凱薩琳慵懶的躺在沙發上，指揮昆比幫她收拾東西，準備心智備份。凱薩琳：……差不多就這些東西吧。昆比：累死我了，你之前上柯爾特快車明明不需要這麼多東西的！凱薩琳：你懂什麼，這次可是有重要任務在身。昆比：那你還約新的買家來？忙得過來嗎？凱薩琳：花一樣的時間成本，能賺兩份錢，而且—— 凱薩琳露出貪婪的笑容。凱薩琳：據我的觀察，那傢伙的素體相當不錯…… 叩——叩叩——叩—— 是約定的敲門方式。昆比：喔，買家到了。凱薩琳：很好，昆比，執行B方案。凱薩琳走到牆邊，開啟了按鈕，牆體緩緩轉動180度，將她帶到了另一個房間。確認凱薩琳離開後，昆比打開了門。昆比：歡迎光臨(^▽^)尊貴的老闆！我是龍舌蘭小酒館的昆比，竭誠為您提供優質可靠的交易！艾爾瑪：……按照約定，我要一張柯爾特快車的票。昆比：好的老闆，請您在這裡留一下信息。艾爾瑪：…… 趁著對方沏茶端水的間隙，艾爾瑪端詳著不大的房間。大概二十來平米的房間，牆角處堆了很多雜物，將原本不大的空間擠佔地更為狹小。一部分是常見的人形替換部件，以冷卻裝置為主，另一部分基本上是交易記錄文檔，經過了加密。艾爾瑪：做黑市生意需要這麼高的心智運算力嗎？這麼多冷卻裝置夠我用三百年了…… 昆比：來，老闆(^▽^)請喝茶！單子簽好了我看看，這是您的車票。昆比拿出一封包好的信封，推給了艾爾瑪。昆比：您可以交付尾款了。艾爾瑪：…… 艾爾瑪打開信封，查看了車票上的信息。艾爾瑪：尾款……需要等我確定能憑這張票進入柯爾特快車後，才可以支付。昆比：這可行不通啊，客人…… 艾爾瑪將車票裝回信封，放在了桌上。艾爾瑪：要是不行的話，我就去其他地方看看了。畢竟售賣車票的店家不止你們…… 咚咚咚—— 昆比聽見了凱薩琳的暗示，她繼續笑著說。昆比：尊貴的客人，這部分情況由我們副店長為您解答。昆比開啟了牆上的開關，一面光潔的牆壁向後翻轉了180度，同事，艾爾瑪的面前出現了新的角色。艾爾瑪：……嗯？！凱薩琳：凱薩琳。表情冷漠的女人從椅子上站起，上下打量著艾爾瑪。艾爾瑪：你好…… 凱薩琳：首先，我必須告訴你。柯爾特快車的票僅此一家。艾爾瑪：…… 凱薩琳：其次，柯爾特快車的票單獨售賣，並不包含顧客自購的未來號車票。但你要求的是套票，如果你有點常識，去官網上看看就知道未來號的票有多難搶。艾爾瑪：…… 凱薩琳：最後，本店概不賒帳。凱薩琳冷冷地撂下一串說明後，又回到了舒服的沙發上。艾爾瑪：我有幾個疑問…… 凱薩琳：講。艾爾瑪：登上柯爾特快車為什麼需要兩張票？凱薩琳：這麼低級的問題……昆比。昆比：是這樣的，客人~柯爾特快車並不是指列車的名字，而是隻對人形開放的黑市名稱。但它只在洲際列車「未來號」上開放，因此，需要先登上「未來號」，才有機會進入柯爾特快車。艾爾瑪：明白了……我還有個問題。艾爾瑪點了點信封。艾爾瑪：這裡面的東西並不是一張車票——這是一個幹擾器。把幹擾器偽裝成車票的樣子，你們到底是在賣什麼？凱薩琳：…… 凱薩琳眯起了眼睛。凱薩琳：我討厭聰明的客人。但我更討厭自以為聰明的客人。艾爾瑪：看來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了。凱薩琳從沙發上站起來，重新拾起桌上的信封。凱薩琳：我可以接受尾款等上車再付，但我也有條件。我需要1.5倍價格的尾款。而且，我會親自帶你上車。艾爾瑪：……成交。凱薩琳將信封交給了艾爾瑪，艾爾瑪即刻離開了這個地方。咔噠—— 小屋中又只剩下了昆比和凱薩琳。昆比：凱薩琳副店長，改走冷酷路線了？凱薩琳：不同的顧客，得用不同的處理辦法。那位一看就是個愣頭青，啥也不懂，得用權威的姿態來對應。昆比：副店長說得有理。凱薩琳：她的素體，你覺得適合瑪姬不？昆比腦補了一下。瑪姬（昆比腦補的形象——排版者注）：本店概不賒帳。昆比：不得不說，挺有反差的。凱薩琳：瑪姬的素體早就到極限了，我都怕這次不一定下得來。再說，每天仰頭看她我脖子的關節磨損都加劇了。整個小不點素體，要是宕機了，背著也沒那麼費勁。在凱薩琳低沉的笑聲中，有關未來的完美暢想已經肆無忌憚地鋪陳開……

4.復古留聲機
柳德米拉：柯爾特快車主理人，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瑪姬：人形哪來的退休，只有無盡的輪迴。艾爾瑪：看起來凱薩琳很想要我的素體，那就拿去好了。那個故障，反正也無法修復了。 …… 「未來號」洲際列車F09車廂洲際列車在鐵軌上行駛的聲響仍在餐車車廂裡迴蕩。柳德米拉教官低頭喝了一口伏特加綠酒，繼續用鷹一樣的目光打量著餐車內的情況。而另一邊的人形黑市交易場所「柯爾特快車」內…… 蒸汽升騰的響聲，鐵軌刺啦的響聲，還有龍舌蘭與檸檬混合時在口腔內綻放的香氣。卻正在進行著一場奇異的，莫名其妙的三人交易。紅桃Q：讓我們重新打個招呼，歡迎兩位客人來到「柯爾特快車」。柳德米拉手持黑桃A的邀請函，對於詭異的二人同時交易情況顯然不打算放過。她帶著任務，而一切異常，都不會偶然出現。黑桃A：等一下。紅桃Q：……怎麼了？這位客人？柳德米拉指了指對面的黑影人形。黑桃A：柯爾特快車的交易，在提供邀請函的時候說過一對一，現在是什麼情況？恕我直言，紅桃Q小姐，作為知名黑市交易市場的主理人，你在敗壞自己的口碑。紅桃Q：好吧，這位客人。……我承認這是一個意外，但具體原因目前我無法排查。只能誠懇地表示，比起你們，我才是那個最感到驚訝的人。這樣吧，我可以額外贈送兩位各一件價值2盎司薩狄斯金的商品。我相信大家知道2盎司的價值，能登上「柯爾特快車」的商品一定能表達我的歉意。對面一直沉默的梅花3緩緩地開口。梅花3：……0.3盎司薩狄斯金大約可以兌換1萬信用點，而1萬信用點足夠從華沙坐到柏林。這個賠償我接受。黑桃A：（華沙-柏林的車票一等車廂票價是21860，二等車廂票價是10900。看來梅花3是二等車廂華沙站上車的人形。）補償不是重點，我對你發現問題卻第一時間選擇隱瞞感到非常失望。也許我需要重新考慮是否要跟你交易了，紅桃Q。面對柳德米拉的質問，紅桃Q嘆了口氣，攤了攤手。紅桃Q：如果客人你想要退出交易，我也不會阻攔。不過關閉這節車廂的話，兩位都將被請離此處。當然，車票的價格我會雙倍奉還給各位。梅花3：什——等等！不行！不能這樣！聞言，梅花3急切地開口。紅桃Q：嗯？您是對補償方案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梅花3：我沒有不滿，我想問黑桃A為什麼要拒絕交易？我們上這輛列車只是為了購買自己的東西，就算因為出現問題兩個人一起交易，各買各的不行嗎？對你有什麼影響？黑桃A：影響很大——你不在乎是你的事。但請你搞清楚，這裡是黑市，沒有人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梅花3：我不管……總之我必須交易。你介意的話，那你等我交易完。黑桃A：…… 作為教官，已經很少有人形這樣同柳德米拉講話了。這樣理直氣壯地任性…… 但她的任務對象不是對面的梅花3，而是紅桃Q。黑桃A：既然梅花3如此堅持，那我姑且同意，下不為例。紅桃Q：那，我們就開始交易了。請放心吧，我向來都是公道而且誠實的。紅桃Q笑了笑，搖晃了一下手指。一本手冊憑空就出現在了她的手裡。她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空著的手打了個響指，另一本一模一樣的本子跟著出現。然後分別遞給了柳德米拉和對面的梅花3。紅桃Q：首先說明一下，我們接受且僅接受一種貨幣：薩狄斯金。其次我們交易的物品均為單品，如果後面有數值，則表明這個單品包含的總數，因此交易規則採用拍賣制，只需要報出您心中的價格，我會告訴您是否成交。最後這是本次商品名錄，可以隨意查閱。黑桃A：拍賣制加上只有你單方面對我們輸出信息的情況下，如何保證公平？紅桃Q對柳德米拉眨了眨眼。紅桃Q：您付出合理的價格，然後得到相應的商品，這就是絕對的公平。黑桃A：……難怪剛才你敢矇混過關，就算我提出退出也不反對。黑市交易，果然是店大欺客。紅桃Q：本店一向物美價廉，有口皆碑。黑桃A客人不也是因為這個才願意登上柯爾特快車嗎？黑桃A：不錯，我有好幾位人形朋友都很喜歡在這輛列車上購物。雖說確實能夠拿到貨品，但我非常好奇的是，為什麼恰好，他們所有人都會付出手裡全部的錢。每一次……我是說，每一次都會剛好付出自己全部的錢。紅桃Q：這是那些客人們對本店售賣貨物的最高肯定，因為我們的商品都是最好的。所以我們所有的顧客都希望用手裡全部的金錢去買空他們認為值得的商品。就在柳德米拉冷漠地看著這明顯改換了形態的紅桃Q時，對面的黑影梅花3開口了。梅花3：這裡沒有我要的東西。她放下了商品名錄，似乎連看都沒看上一眼。紅桃Q：嗯？客人，那你為什麼想要登上這輛列車呢？本店並不是百貨商店，進出花費的代價應當並不低廉。而且這位客人，我剛剛查了您的記錄，您並不是現金支付上車的，而是抵押素體支付車票的，這樣一來，您如果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墊付資金，素體有被我們回收的風險哦。梅花3：我知道，我當然不是來閒逛的。我想要買的是一個人的信息，這並不是一件商品，但你可以根據對應的價值開出價格。至於價錢，這不需要你擔心。紅桃Q：那梅花3客人想要什麼信息？梅花3：艾爾瑪·休謨，她的信息，我全都要。黑桃A：（……休謨？？？）「柯爾特快車」的另一節車廂，同樣的紅桃Q，但不一樣的是客人。保爾歪過頭，看向了身後的窗外那掠過的風景，他的面前放著一張撲克牌——梅花7。搖曳的燭光映襯著他的影子，老式的牆壁上，掛著大量上世紀的名畫——其中有一副，也是最顯眼的那副，是保爾聽說過的名畫《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梅花7：你就是「柯爾特快車」的主理人？紅桃Q：是的，梅花7先生，要不要來一杯？也許對安定你的精神有好處。梅花7：…… 保爾看著眼前的紅桃Q，沉默了一下，端起酒杯，杯口懟到了臉上。噗。烈酒潑到他的頭燈上，滴答著順著他的臉向下流淌。梅花7：……這樣喝嗎？紅桃Q：……哈哈哈，客人你真有意思。這裡是二級平層，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梅花7：…… 在保爾的注視下，紅桃Q從櫃檯下拿起了一本手冊——在保爾接過它的剎那，手冊變成了懸浮的窗口。紅桃Q：客人有什麼心儀的物品呢？梅花7：…… 保爾連半點猶豫都沒有，很快就翻到了他唯一的那個目標。梅花7：這個。他用手指了指手冊上的一項商品……「伊登」^{(註)「伊登」就是在前面《鏡像論》和《熵減焓增》中出現，加拉提亞公司宣傳的的對廣域性低劑量輻射病，即坍塌輻射感染的特效藥——排版者注}。紅桃Q：真意外，沒想到會有人形對這個感興趣。梅花7：跟你沒有關係。底價是1.5盎司吧，我出2盎司。紅桃Q：請稍等一會。柯爾特順手抄起了桌面上的雪克壺，眼眸裡透著盈藍色的光。她調酒的手法相當熟稔——至少在保爾看來，十分花哨，就像是一種表演。咚。在第三次迴旋之後，她終於將雪克壺落到櫃檯上，慢悠悠地將澄澈的酒液倒進杯中。紅桃Q：真遺憾，客人。看樣子這個貨有些搶手。方塊J客人出價2.5盎司。梅花7：…… 保爾低下了頭，又看向了售貨單上的商品說明。 ……不會錯的，就是這個。這個……這玩意能治ELID…… 能治ELID…… 梅花7：3盎司。紅桃Q：沒問題。偷偷告訴您，跟您競價的就只有方塊J一個人。紅桃Q笑盈盈地擺擺手，璀璨的眼睛輕輕一亮。端起酒杯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在兩人之間燃燒的蠟燭也變得暗淡起來。紅桃Q：哎呀……這可真是。看樣子對面的客人也很執著呢。梅花7：她出多少？紅桃Q：3.5盎司。梅花7：…… 嗚嗚—— 蒸汽火車的聲音開始轟鳴，襯託著這瞬息的沉默中壓不下的尷尬氣氛。紅桃Q：您要不……看看別的貨？紅桃Q看著保爾，試探性地詢問道。她狡黠的眼輕輕一眨，仔細地觀察著保爾的眼睛。梅花7：3.6……不，3.8盎司。紅桃Q：收到。紅桃Q笑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過道上轉了個圈，身影就消失不見了。在這真實感非比尋常的車廂內，這詭異的情景讓保爾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相比起真正的餐車，這個車廂顯得那麼狹小，壓抑，不論是昏暗的光線，還是腐朽的氣味，都成為了刺激保爾神經的毒藥。他緊盯著面前的煤油燈，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叮鈴。紅桃Q：久等了。就在保爾幾乎被周遭壓抑的氣氛弄得難以保持平靜的時候，隨著一聲清脆的風鈴響動，紅桃Q再次出現在過道上，並且笑盈盈地坐回到保爾的面前。梅花7：……怎麼樣！像是為了宣洩自己的不安，保爾焦急地詢問起結果。紅桃Q：……真抱歉，看樣子執著的並不只有您一個人。梅花7：…… 這句話紅桃Q說得輕飄飄，卻彷彿奪去了保爾的全部力氣。他頹唐地坐在座位上，連象徵眼的頭燈都變得黯淡了許多。梅花7：那隻能這樣了……我放棄。保爾的聲音有些悲哀。紅桃Q：……真沒辦法，那就這個數好了。梅花7：……什麼？在紅桃Q說出這話的瞬間，保爾詫異地抬起了頭。一枚硬幣拋在空中，敲起了一道響指聲。 ……^{(註)這裡是紅桃Q修改了後台數據，使得保爾二級平層內的信息記錄，即保爾的意識和記憶回滾到保爾之前提價的那一刻，拋起的硬幣即象徵時間回溯——排版者注} 梅花7：3.6……不，3.8盎司。紅桃Q：恭喜你，梅花7先生。對方決定放棄不再跟價。3.8盎司，成交。很高興本店為您提供了服務。梅花7：……我會立刻付清。錢我該交給誰？紅桃Q：下車後，錢貨均由昆比聯絡您。梅花7：我知道了…… 「未來號」洲際列車「柯爾特快車」最後一節車廂空無一人的車廂裡，只有列車駛過鐵軌的聲音。空落落的座位面對著搖曳的煤油燈，只有一張孤零零的撲克牌靜靜地被擱置在旁邊。撲克牌背面朝上，上面的花色是「紅桃K」突然，一道人影憑空出現。紅桃Q：…… 凱薩琳：瑪姬你今天居然用這個形象。以及3.8盎司薩狄斯金也值得你用這個手法嗎，這種程度的數據回滾，對你素體的負擔太大了，還好對方只是個鐵皮疙瘩，應該完全察覺不到…… 瑪姬：每一分錢都值得尊重，別擔心，經過上次的改造，這種程度的數據處理我應付得來。凱薩琳：找到目標了嗎？瑪姬：雖然有點頭緒，但還沒有完全鎖定。我還需要一些時間，現在離約定的十分鐘只剩一分鐘了。凱薩琳：……我會儘量幫你拖延。「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噹啷—— 玻璃杯中的冰塊因為融化而與杯壁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凱薩琳百無聊賴地搖晃著杯子，偏頭看看身邊趴在吧檯上像是陷入熟睡的瑪姬。凱薩琳：唉…… 將杯中的薑汁汽水一飲而盡，凱薩琳打了個響指，酒保立刻便為她滿上了第二杯。凱薩琳：……每次到這時候我就變得好閒。滴滴。通訊器忽然發出響聲，凱薩琳條件反射地迅速接通。凱薩琳：喂？尼古拉：凱薩琳，果然你也在這輛列車上。凱薩琳：咳咳咳，尼古拉先生，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瑪姬還在柯爾特快車上，等她出來我讓她找你。尼古拉：……「狩獵」開始了，你們最好現在就結束。我會盡力拖延，但柳芭老媽的脾氣你們也清楚…… 滴。凱薩琳臉色被嚇得慘白，慘痛的回憶浮上心頭，一不小心竟然直接掛斷了通訊。凱薩琳：我去……我怎麼就掛斷了。滴…… 凱薩琳手忙腳亂地再次撥通通訊，但通訊對面的尼古拉卻彷彿消失了一般沒有回應。凱薩琳：……你在搞什麼鬼啊大少爺？！氣急敗壞的凱薩琳舉起通訊器，不停地用手拍擊，左右晃動，試圖尋找那捕捉不到的信號。然而—— ——呯！凱薩琳：…… 凱薩琳的手微微一抖，通訊器掉到了地上。恰巧砸中過來更換食物的蘇珊娜。蘇珊娜：……凱薩琳，你最好長點眼睛！凱薩琳低頭撿起了通訊器，卻聽到一道微乎其微的聲音。稍微不注意，就會忽略掉的那種。乘客：救，救命啊！！！凱薩琳：蘇珊娜，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蘇珊娜：聲音？蘇珊娜茫然地豎起耳朵，但耳邊只有悅耳的音樂。蘇珊娜：我什麼都沒聽見啊？呯——！！蘇珊娜話音剛落，隔壁的車廂又傳來一聲巨響。這一次，聲音一瞬甚至蓋過了餐車內的音樂，不論是蘇珊娜，還是凱薩琳，都聽得清清楚楚。凱薩琳：……完了。凱薩琳嘴角抽了抽，看向了發出聲響車廂的方向。在依然歌舞昇平的餐車中，只有她一個人清楚地知道。那裡正發生著什麼。律賊，即將展開他們的「狩獵」。 ……

5.洗手間
柳德米拉：休謨，熟悉的名字，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魯戈薩：車廂裡突然湧進的這些人，之前怎麼沒見過，他們應該不是一等車廂的乘客。瑪姬：兩個人形出現在同一節車廂，柯爾特快車從未出現過這類錯誤。蘇珊娜：嘻嘻，瑪姬這一單應該能撈到不少了。薇拉內爾小姐：好吵…… 尼古拉：開始行動。丹尼爾，還有你們幾個，跟上我。艾爾瑪：連我艾爾瑪·休謨的信息都沒有，這個聲名在外的柯爾特快車也不怎麼樣嘛。凱薩琳：瑪姬！我們沒時間了！行李箱：（行李箱正乖乖躺在行李架上。）保爾：我買到了！我買到了！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餐車）洗手間內十分鐘之前，洗手間悄悄掛上了暫停使用的牌子。但裡面居然有人，而且不止一個。高個子人形的槍口正抵著矮個子的少女人形。柳德米拉：……解除你的偽裝。艾爾瑪：…… 艾爾瑪摘下了頭上的斗篷。艾爾瑪：…… 柳德米拉：……我指的是身份。你到底是誰？上車是什麼目的？艾爾瑪：……是你二話不說把我拖來洗手間的……結果你問我是誰？現在的搶劫犯這麼囂張了嗎？柳德米拉懶得廢話，決定直接駭入對方。叮—— 柳德米拉：……居然無法駭入，果然是你。艾爾瑪：……那你說我是誰？柳德米拉：……梅花3，你還要繼續演戲嗎？與此同時柯爾特快車內柳德米拉對面的黑影突然傾身過來，一把抓住柳德米拉。梅花3：——你放手！黑桃A（柳德米拉）：…… 梅花3：你再不放手，我報警了！紅桃Q：嗯？客人？梅花3客人，請你冷靜一點。關於艾爾瑪·休謨，我們這裡確實沒有任何相關的交易記錄。梅花3：不可能，這裡一定有我要的信息。紅桃Q：客人，胡攪蠻纏不利於交易的哦—— 梅花3：…… 梅花3似乎冷靜了下來。此時另一邊，餐車洗手間內。柳德米拉稍一施力，卸除了艾爾瑪的一條手臂。艾爾瑪：……我已經按你說的，不在「柯爾特快車」內說話了。能把我的手臂裝回去了嗎？柳德米拉：……你為什麼要找艾爾瑪·休謨？你跟姓休謨的人是什麼關係？艾爾瑪：……你認識艾爾瑪·休謨？柳德米拉：休謨不是一個常見姓氏。艾爾瑪：……你不認識艾爾瑪·休謨，但你認識姓休謨的人。那麼你的這份信息可以交易嗎？柳德米拉愣了一下，此時面前的少女極為狼狽，她的一條胳膊被卸除，而額頭暴露在自己的槍下，除了心智以外，目前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武力看起來遠在自己之下。柳德米拉：……有些問題我不想重複。艾爾瑪：……我就是艾爾瑪·休謨。你看起來卻根本不認識我，那你為什麼這麼敏感？敏感到要掏槍針對我。莫非…… 柳德米拉：……？艾爾瑪：莫非你也姓休謨？而這個姓氏的人形容易被人追殺……所以你不準這個信息外露，要保護自己的姓氏。柳德米拉：……不要侮辱我。艾爾瑪：……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理由。柳德米拉立刻警覺。但艾爾瑪什麼動作都沒有做，他只是繼續頂著柳德米拉，用那雙稍顯冷漠的金色眼睛。艾爾瑪：……休謨應該是我的主人，或者說是「母親」的姓氏。我失去了記憶，需要找到她。而我失憶前的線索就是「柯爾特快車」。但是……你也在那節車廂，那裡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對方的話可以相信嗎？柳德米拉：（……她的理由可以說得通，休謨就是這種害人的博士。）未知信號：……晨星已隕落。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低下頭，繼續看著這個女孩。柳德米拉：（這麼巧合？不，不可以輕易相信她，她的心智無法駭入，巧合也可能是陷阱……必須保持全部的警戒……）呯—— 隔壁的車廂傳來一聲巨響。「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餐車）異常的響動令乘客們陷入了困惑，蘇珊娜眉頭皺了皺，開始安撫乘客們。蘇珊娜：請各位稍安勿躁，我現在就去隔壁看看咚！就在蘇珊娜準備前去查看之前，餐車的門先一步被人推開。蘇珊娜：……！！咚……咚…… 跌跌撞撞地，一個男人踉蹌著腳步，從門外闖了進來。戰慄的男人：救……救命……搶，搶劫……搶劫了——！！呯！他的嚎叫聲還未至頂，一發從身後的車廂追來的子彈便擦過了他的頭頂。呯—— 子彈射進吧檯的一瓶「瑪歌莊園」裡，紅色的酒液蔓延了下來，宛如鮮血。戰慄的男人：救，救命啊！！！此情此景，即便是再怎麼遲鈍的人也意識到了情況的惡劣，餐車內的客人瞬間像炸鍋一樣掀起一片譁然。幾乎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第一時間朝著相反的方向擠去。轟！而就在幾乎所有乘客爭先恐後的擠破頭時，一聲爆炸炸開了10號車廂和餐車的連接門。巨大的衝擊力將堵在門口呃呃客人堆直接轟散開來，一時間，驚慌的叫喊變成了慘叫和哀嚎。擁擠的人流團成一團，沒來得及跑到牽頭的人又慌不擇路的散成一片。從爆炸的白霧中一馬當先走出來的，正是之前登上2號車廂的壯漢。丹尼爾：道路已經掃乾淨了，「老媽」。瓦列裡婭夫人？：謝謝，丹尼爾。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那位坐在輪椅上的溫和婦人。蘇珊娜滿臉震驚地看著她。蘇珊娜：瓦、瓦列裡婭夫人？蘇珊娜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蘇珊娜：……瓦列裡婭夫人，您是一等車廂的客人，我作為乘務員會儘量服務您的。所以，你要叫我——柳芭老媽！！！這輛列車並不是第一次遭遇劫匪，而本身就擅長跟灰色地帶打交道的蘇珊娜深諳同他們打招呼的方式。劫匪的目的不過是求財，而她的工作底線是保全乘客的生命安全——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但老婦人只是抬起頭，溫和的看著她。瓦列裡婭夫人？：你搞錯了兩件事，小姑娘。啪嗒。回答她的，只有兩桿黑洞洞的槍口。瓦列裡婭夫人？：第一——我不是來跟你過家家的。老婦人和藹的面容逐漸變得扭曲。瓦列裡婭夫人？：第二——你要叫我……柳芭老媽！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幾乎所有人都舉起了雙手。砰！一聲巨大的槍響，引得吧檯上擁擠的水晶玻璃杯碎了一地。蘇珊娜：啊——！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蘇珊娜，都忍不住尖叫起來。而壓抑不住恐懼的乘客們再次發出尖銳的喊叫聲。但這連反抗都算不上的反應剛剛冒頭，名叫丹尼爾的壯漢便調轉了槍口。被那黑洞洞的槍口順著掃了一圈，流著眼淚的男人和女人都把哭泣的聲音嚥了回去。丹尼爾：人形往10號走，人類往8號走。所有首飾全部攤開擺在桌椅上，行李箱全部打開! 蘇珊娜在最初的驚慌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老婦人，驚詫的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蘇珊娜：柳、柳、柳……柳芭老媽？！新蘇聯最後的律—— 柳芭老媽：……你準備的貴腐很對我的胃口。接下來的事你應該明白怎麼做了吧？蘇珊娜嚥了咽口水，又把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半天后遲疑著開口。蘇珊娜：……乘客信息表在工作間。柳芭老媽：很好，你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小姑娘。孱弱的老婦人此時完全變了個人，她踏著自己的輪椅，一手抓著一把駭人的槍，與優雅的音樂格格不入的慘烈笑聲就像某種催命的樂符。從他身後的大門裡，手持武器的劫匪井然有序地走了出來。從律賊進門就慌張不已的凱薩琳顫顫巍巍地坐在吧檯前面，一動也不敢動，低著頭。凱薩琳：怎麼辦……瑪姬…… 瑪姬：…… 瑪姬依舊趴在桌面上，毫無動靜。「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餐車）洗手間內震耳欲聾的槍聲一響，僵持的兩人立刻對視了一眼。艾爾瑪：外面很吵，好像發生了什麼？柳德米拉：這是槍聲。艾爾瑪：……是殺人？柳德米拉：不確定，對方有霰彈槍，數量不少，型號也不統一。響了幾聲，應該是super-shorty，還有M500…… 艾爾瑪：你也有槍，所以你們是一夥的嗎？柳德米拉：……不是。艾爾瑪：那你回答我關於「休謨」的事情。你是從我在柯爾特快車上說出休謨這個姓氏就開始針對我。到底是為什麼？柳德米拉：……無可奉告。艾爾瑪：…… 柳德米拉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耳上。 ……外面持槍的人不少，他們是怎麼把這麼多武器帶上車的？柳德米拉：七……八……總共有十二個闖入者，其中有一個用輪椅代步。柳德米拉回想起了同車廂見過的那個老婦人。柳德米拉：……我知道他們是誰了。艾爾瑪：嗯？柳德米拉：新蘇聯最後的律賊……他們以你能想像的幾乎所有犯罪手段維生，其中當然包含搶劫…… 柳德米拉頓了頓。柳德米拉：而且，他們搶劫完後不喜歡留下活口。艾爾瑪：……你光聽聲音就知道這麼多？就在柳德米拉沉思的時候，忽然，一個陌生的通訊訊號同時連通了兩人。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在同時接通了訊息。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從頻道里傳了出來。？？：你們好呀，兩位。時間緊迫，我就直接問了吧。你們二位，誰是那個秘密執勤的特工？還是說，你們兩個都是？

5-α5.月光奏鳴
柳德米拉：紅桃Q、梅花3、律賊，這些人在這個時候同時出現在這輛車上，會是巧合嗎？魯戈薩：被綁起來了……盧卡斯還在餐車，不知道他怎麼樣。 …… 新蘇聯特沙科夫特區一次特別行動是夜，渾濁的風夾雜著令人反胃的氣味，在特沙科夫的荒野上吹拂。一輛裝甲車行駛在黃沙之間，捲起的塵土將地面上不時冒出的雜草染成了棕色。 RPD：……所以我就跟那個王八蛋說，想跟人形較勁，還是滾回你的預備隊再練個兩三年吧。 PP-2000：同樣是為祖國母親戰鬥的同伴，你犯不上那麼嚴苛。 RPD：省省吧，如果都是戰士我也不會這麼說。但那些人這輩子打過最多的槍，都是在訓練場裡。 RPD躺在車頂的護欄上，抱著自己的槍。 RPD：真有這種糟心的工作，不都是我們來做？ PP-2000：話是這麼說…… 「Я」教官：——別聊了。接近目標位置，阿舍，把「老鷹」丟出去。從裝甲車的艙室內傳出一個不容置疑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閒聊。 ASh-12.7：…… 一直蜷縮在角落悶聲不說話的人形聞言站了起來，熟練地從一旁的箱子裡取出了一台無人機。 RPD：……我們這次的活是什麼來著？ PP-2000：根據報告，特沙科夫最近突然興起的神秘教會勢力就在前面的村子裡盤踞著。因為之前的屠殺事件，上頭已經把他們判定為「極端危險勢力」了。 RPD：切……這群垃圾。咻咻咻…… ASh-12.7用目鏡確認並調整了飛行軌道，隨即拋出了手中的無人機。 RPD和PP-2000也停下了聊天，湊到手提電腦前觀看起了拍攝的畫面。咔—— 這時，車子也停了下來。「Я」教官：尤莉亞，準備佈置臨時營地。 PP-2000：是，教官。 PP-2000起身，從車頂上一躍而下。而RPD與ASh-12.7看著屏幕，不禁皺起了眉頭。 RPD：……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ASh-12.7：…… ASh-12.7操作了一番，將畫面調整為熱成像鏡頭。 RPD：…… ASh-12.7：……還是沒有。 RPD：我看得見！喂，教官，村子裡沒人！她轉頭趴到欄杆上，衝著車下仍在佈置的兩人說話。 PP-2000剛剛拉好反光布，而她身邊的人已經落座在了會議桌前。「Я」教官：……阿舍，把設備裝好。謝爾蓋…… RPD：在！「Я」教官：閉上你的嘴。 RPD：……是！ …… 在距目標村鎮僅有三公里的野地中，臨時搭建的營地裡，昏黃的燈映照著士兵們沉寂的面龐。滴…… 沙黃色的裝甲車旁，已經安裝好的設備開始了正常運轉。 RPD：……偵察機已經繞了幾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Я」教官：…… PP-2000：他們可能已經從這裡撤走了。「Я」教官：連村民一起嗎？ PP-2000：這…… 「Я」教官：偵察機沒有發現任何人員活動的跡象。但這裡是個村落，不是軍事基地，這本來就是最危險的異常了。「Я」教官側過身，用手杖指了指白板上的地圖。「Я」教官：這裡剛好位於我們的防線包圍區。我們來的方向是唯一的豁口，除非和我們正面碰撞。否則他們無路可逃——他們就在這裡，而且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ASh-12.7：……該怎麼辦？「Я」教官：照原計畫，我們進入村落。搜索目標，然後清除他們。如果他們真的消失了，也要收集遺留的蹤跡。三人：是！ …… 呲…… 呲呲…… 「Я」教官戴著耳機，面前的所有通訊工具和雷達全部處於工作狀態。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神經都越加緊繃，她的頭疼都在不斷加劇。即便如此，她依然在保持運算。「Я」教官：…… 這是新蘇聯國家安全部第七總局下屬改進作戰訓練隊「Я」分隊的一次特別行動。受總部的命令，「Я」分隊的精英們毫無疑慮地前往了前線。而她作為戰地指揮員，要對任務目標，以及自己的下屬負責。但她無法親臨前線。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理由，此時此刻，她的臉色非常沉重。「Я」教官：匯報情況。 PP-2000：我們已經進入目標區域，暫時沒有發現敵方單位。 ASh-12.7：建築內已確認平民屍體……我們在尋找生還者。 RPD：該死的……阿舍，做一下屍檢。傷口好像不太對勁…… PP-2000：這是……！「Я」教官：尤莉亞，什麼情況？ PP-2000：報告教官，我們在屍體上發現了熟悉的傷口。……這些被處刑的平民是被槍殺的，敵人擁有不同型號的熱武器，數量不明。 ASh-12.7：死者體表有明顯矽化。他們都是輻射病患者。輻射病患者…… 「Я」教官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操縱著無人機降低了飛行高度。「Я」教官：你們所在位置的輻射量異常超標。注意空氣淨化荷載量。 PP-2000：輻射值比村外高很多…… 「Я」教官：有可能是那些邪教徒的傑作。教官沉吟著，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桌面上的地圖。儘管她們沒有攜帶足夠的電子設備，但即使是在紙面上，她也能還原出完整的俯瞰視角。就在她的腦中。「Я」教官：…… ……持有熱武器的神秘宗教團夥，莫名升高的輻射濃度，還有被殘殺的平民屍體。「Я」教官：她們到底是什麼人……究竟有何目的…… 「Я」教官順手拿起了一旁的情報資料。現下，唯一知道的，她們的特徵……就是以「白色」為主色調。 PP-2000：教官……我覺得情況不大對勁。而這時候，在通訊的另一頭，PP-2000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三人前進的腳步隨著她的聲音而短暫地停止了下來。「Я」教官：什麼意思？ PP-2000：現場比我們偵察的結果要更加複雜。我們還要按原計畫前進嗎？「Я」教官：……依照指揮手冊，在信息情報不明朗的情況下冒進是戰場大忌，準備一下，撤出來。 ASh-12.7：等等…… 「Я」教官：有什麼問題？ ASh-12.7：雖然……目標區域的確比已知情報要大很多。但我們的狀態可以繼續任務。 PP-2000：我狀態絕佳，可以繼續探索。……教官，這次如果放跑他們，下一次想要再抓住，機會可就渺茫了。「Я」教官思考了一會。「Я」教官：不行……現在的情況，撤退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ASh-12.7：明白了…… 呲呲…… RPD：……什麼聲音？這時候，通訊的另一側突然傳來了異常的聲響。「Я」教官皺了皺眉，低頭檢查了一下通訊頻道。「Я」教官：……通訊頻道被幹擾了！從那裡撤出去！立刻馬—— 轟！！呲呲—— 「Я」教官：尤莉亞！「Я」教官發出的怒吼聲將足以刺破耳膜的轟鳴壓了下去。 PP-2000：我們被攻擊了！該死！他們冒出來了！四面八方……到處都是……白色！滴，滴。輻射儀亮起了紅燈，對致死量的輻射率開始發出哀鳴。「Я」教官：冷靜下來，按照戰術擺好防禦陣型！呲呲…… PP-2000：我們被包圍了！她們的火力——遠超情報預料！ RPD：靠！這真是宗教團夥？你說她們是正規軍我也信了！「Я」教官的心猛地一沉。 ASh-12.7：正在計算突圍路線……我們應該立刻從西北方向突圍。「Я」教官：襲擊你們的火力源頭就在西北角。你是怎麼做出這個判斷的？ ASh-12.7：我認為那樣的火力不可能無間隙覆蓋……現在的話，說不定會有中空期。「Я」教官：……風險太大了。轟！ PP-2000：防守陣型完成……東邊，西邊，西南邊均有火力覆蓋。我們被困在這了！「Я」教官深吸了一口氣，力圖令自己保持冷靜。「Я」教官：不要亂了陣腳，我們才是追擊的一方。做好堅守準備，她們遲早會放棄進攻！ RPD：但是…… 即便隊員們不說，「Я」教官也從現場的迴音中，感受到了狀況的嚴峻。思考……她必須思考，有什麼能夠…… 滴…… 呯！ PP-2000：什……什麼？「Я」教官：那是什麼聲音？立刻匯報！ RPD：報，報告……西北方向出現火光。敵方火力出現空白區域！ ASh-12.7：信號燈！是我們的人！呲—— 通訊信號內忽然傳出一陣雜音。？？？？冷靜下來，支援已經就位。繼續戰鬥，不要自亂陣腳。「Я」教官：……！？響起的通訊中，一個不容置疑的陌生女聲突然插入了幾人的對話。伴隨著她的出現，前線的戰火聲也變得愈加混亂。「Я」教官：你是——？安潔莉婭：我是「狼群小隊」的指揮官安潔莉婭。現在這裡的指揮權由我接手——「Я」分隊。啟動13號防禦陣型，堅守陣地，援兵很快就到。 ASh-12.7：……瞭解。

5-α6.恰空舞曲
柳德米拉：狼群小隊的指揮官安潔莉婭，我知道她。 …… 安潔莉婭：你就是「Я」分隊的教官吧？現在這裡由我接手指揮。「Я」教官：請出示權限…… 安潔莉婭：這是命令。你已經失職了。「Я」教官：……

5-α7.冬
柳德米拉：她說的沒錯，這是我的失職。 …… 新蘇聯特沙科夫特區一次特別行動呯呯！咚！「Я」教官：…… ……這就是，聞名遐邇的「狼群」小隊。「Я」教官挑動著眉，凝視著眼前的屏幕。井然有序，動作迅速，行動幾乎挑不出半點瑕疵。短短的十幾分鐘，偵測信號所不能觸及的空白區域便被她們輕而易舉地一一攻克。簡直，就像是…… 指揮帳篷的門簾突然被人掀起，「Я」教官下意識地抓住桌上的手槍。安潔莉婭：…… 「Я」教官：……安潔莉婭上尉。隨著安潔莉婭的腳步一起，從她的身後，幾名人形也跟著走了進來。領頭的是兩名白色的人形，她們攙扶著身負重傷的「Я」分隊成員，將她們放置到了帳篷內的空地上。 PP-2000：對不起……教官…… RPD：呃…… 安潔莉婭：聯絡總部，我們需要一架直升機。把這些受傷人形都送回去，另外，需要有人接手現場…… 「Я」教官：…… 安潔莉婭：……你好像有話想說？「Я」教官：我想知道，我的指揮究竟哪裡失職？安潔莉婭：你還沒有意識到嗎？「Я」教官：……我想要請教。我的指揮完全遵從了我所接受的訓練。根據指導手冊，我下達的撤退命令，從結果看，也是正確的。安潔莉婭：你為什麼不相信她們的突圍方針？「Я」教官：……風險太大。安潔莉婭：這就是你的失職。判斷過於依賴教條。在確認傷員情況已無大礙之後，安潔莉婭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在走到出口的門簾前時，她頓了一下，又回頭看向了「Я」教官。安潔莉婭：真正的「指揮官」無一不是從前線磨礪而來。戰術教材，永遠只能總結過去的經驗。她看了看傷痕累累的三人。安潔莉婭：再來幾次，你會害死更多隊友。「Я」教官：…… 「Я」教官握緊了拳頭。她看著安潔莉婭的背影，反駁的話語卡在喉嚨裡，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 …… 轟隆隆…… 緩緩升起的軍用直升機載走了「Я」分隊的傷員。「Я」教官站在回收點下，仰著頭看著逐漸遠去的飛機，依然在沉默之中。？？？：別太在意了。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Я」教官：……AK12。 AK12：我家老闆說話很直，希望你別見怪，她總是這樣，無論對人類還是人形都要求太高。「Я」教官：……她說得沒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藉口，對她們適用。但不應當對我適用，這是指揮官的失職。 AK12：補充點前線經驗，對你這樣的人形沒壞處。白皙的人形笑著拍了拍「Я」教官的肩膀。 AK12：希望下次見面，合作愉快。說著，AK12轉過身，離開了。而「Я」教官依然站在原地，不住地沉吟。「Я」教官：前線的經驗…… …… 柳德米拉：總有一天，我會踏上前線…… …… 洗手間內只有一片沉默。艾爾瑪：那……我聽你的。柳德米拉：嗯。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隨即，艾爾瑪便利落地按照柳德米拉的指示向上方爬了起來。她的動作相當利落，沒一會，狹窄的空間裡就只剩下柳德米拉……和門外猛烈的喧譁聲。柳德米拉：……我想起一件事，「Я」教官。你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柳德米拉，你執著於前線究竟是為了什麼？」也許你不記得，但我卻記得很清楚。「真正的『指揮官』無一不是從前線磨礪而來。」我一直都記得，一直。而這次……我就在前線。在確定艾爾瑪順利離開之後，柳德米拉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她走向洗手間的門，毅然決然地推門而出。剛一齣門，柳德米拉便迎面撞上了一位壯漢。丹尼爾：…… 他的手裡拿著一把槍，型號是M500，槍口正對著柳德米拉的臉。柳德米拉認識這個男人，他曾出現在一等車廂。男人看著柳德米拉，眯了眯眼。丹尼爾：……戰術人形？你是一等車廂的退役教官。丹尼爾警惕地看著柳德米拉，手裡握著的槍的力道都變得更緊張了些。柳德米拉：…… 丹尼爾：……就你一個？沒有其他同伴了？柳德米拉：……看起來的確如此。儘管看起來像是在詢問，但實際上，男人在問出口前就在自行檢查了。而在這個過程裡，他始終與柳德米拉保持著距離，同時槍口也半點不敢怠慢。丹尼爾：你身上有武器吧？交出來，別耍花樣。柳德米拉：…… 在保證自己的手始終在對方的視線內的前提下，柳德米拉摸出了自己槍套內的手槍，反著遞向了丹尼爾。丹尼爾：丟到地上，用腳踢過來。柳德米拉：……好。啪。丹尼爾迅速將手槍撿起，隨即又起身用槍指著柳德米拉，整個過程不到一秒。他把手槍塞進腰裡，再次警告柳德米拉舉起雙手，並再次搜身。一番謹慎地檢查之後，他才好像終於放下了心。丹尼爾：走，我們出去——你走前面。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走出了洗手間。眼前的餐車已經完全被這群人控制了。一邊是人類，他們在槍口的威脅下，跪在地上，高舉雙手，保證自己的無害。人質……看起來沒有出現傷亡，人數也對得上——負責看守的律賊總共是六人，其中兩人持有武器。至於另一邊…… 則是卸除通訊模塊和行動模塊的人形，被一些退伍的軍方人形看押著。總共是四台，都是老早被淘汰的舊型號，看樣子有人把它們賣了出來……理論上他們的火控已經被拆除了，但每一台都持有武器，還是做最壞打算為妙。收回視線，柳德米拉的目光又落在一位老婦人身上。她曾在一等車廂裡見過這個老婦人，而此時，她受著剩下的律賊們的簇擁，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柳德米拉眯了眯眼…… ……她就是柳芭老媽。丹尼爾：別耍小心思，教官小姐。最好配合一點，我們只是購買一點理財產品，相信你不會做蠢事的。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被丹尼爾強迫著送到了靠窗的捆綁人形的位置，迫使著坐到了座位上。她偏過頭，看向了另一邊站立著的青年——後者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似乎不像他的同伴那麼喜悅。看著丹尼爾小心謹慎的樣子，尼古拉不禁發出了嗤笑的聲音。尼古拉：押一個女人還需要這麼小心？一分的功勞你也能做成十分啊。丹尼爾：友情提示，她可是戰術人形……把她拷上，我去向老媽匯報。尼古拉：……你沒資格命令我。丹尼爾：……請尼古拉先生幫我拷上。尼古拉不情不願地接過了手銬。看著丹尼爾背身向柳芭老媽的方向走去，尼古拉的表情十分難看。尼古拉：……他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對我居然跟對一個人形的態度差不多…… 尼古拉將火氣轉到了面前的柳德米拉身上。尼古拉：戰術人形……也沒什麼特別的。你甚至沒有完整的仿生皮膚。柳德米拉：…… 看著柳德米拉刺眼的目光，尼古拉蔓延到她身上的無名火燒得更旺盛了。尼古拉：——別亂動！尼古拉甩手，粗暴地將金屬鐐銬拷在了柳德米拉的手腕上，並準備上鎖…… 柳德米拉：——其實，你應該聽他的。尼古拉：……！？咚！尼古拉：什——呃！？柳芭老媽：……！一切只發生在眨眼的瞬間。嘭！柳德米拉猛一抬手，戴在手上的金屬鐐銬便將尼古拉的腦袋砸出一朵血花。在尼古拉痛呼的剎那，柳德米拉便用鎖鏈緊緊絞住了他的脖頸。尼古拉：呃……啊…… 他粗壯的血管瞬間突起，在脖頸上凸出了一片蛛網。漲紅的臉，連瞳孔都充滿了血絲。律賊們已經高舉起了手中的槍，但沒有一個人敢扣下扳機——因為柳德米拉完全將自己藏在了尼古拉的身後。注意到這場鬧劇，柳芭老媽臉上的表情非常的難看。她看著柳德米拉，聲音低低地，帶著狠毒的陰沉。柳芭老媽：……放開他。尼古拉：別……別開槍…… 尼古拉漲紅了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們，艱難地喊叫著。柳芭老媽：…… 柳芭老媽眯著眼，看著借著尼古拉的掩護緩慢後撤的柳德米拉，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她用食指輕輕擦過了右眼底下的皮膚，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柳芭老媽：——開槍。老婦人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完全被尼古拉的哀嚎蓋過。但…… 呯呯呯——！！！噗噗噗——！！！所有的律賊都在這一聲令下，扣動了扳機。尼古拉：啊——！而就在同時，柳德米拉鬆開鐐銬，一把將手裡的尼古拉推了出去。呯呯呯——！傾瀉的子彈敲擊在酒櫃，牆壁和天花板上，尼古拉迅速翻身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竟一槍也沒有打中他。柳德米拉沒有多餘的動作，迅速朝著吧檯方向的車廂奔去。柳芭老媽：追！柳芭老媽的視線直直地瞪著柳德米拉的背影，最後的一聲喊叫咬牙切齒。

5-β4.引子與迴旋隨想曲
瑪姬：終於找到你了，特工。蘇珊娜：是律賊……搶劫犯裡最不講道義的那種。蘇珊娜蘇珊娜，你這會是中頭彩了。薇拉內爾小姐：我沒有錢。尼古拉：女士們，先生們，把你們的錢都交出來吧！ …… 莫斯科安全屋費了幾桶水泥溶解劑後，瑪姬終於成功把凱薩琳從桶裡撈了出來。凱薩琳：嗚……感覺自己皮膚像砂紙一樣…… 瑪姬：能完整出來不錯了。凱薩琳：你這摳門鬼，就不能買點好的溶劑？！瑪姬：哦，用你打來的錢買的，還以為你會希望我省著點花。凱薩琳：對哦，我的錢！全部還給我！瑪姬：誒？明明轉帳的留言說得那麼深情……「永別了，瑪姬……」凱薩琳：閉嘴啊！！！我那個時候真以為自己要死了！！！狠狠地對瑪姬施加打擊後，凱薩琳坐在地上給自己上了一堆機油，然後心滿意足地躺在沙發上。凱薩琳：喂，所以那個委託到底是什麼？瑪姬：……還不清楚。凱薩琳：還不清楚你就敢接？瑪姬：總之不會是容易的事情。光是接下這個委託，對方就敢把你我從律賊手裡搶下命來。凱薩琳：……委託人肯定不會就這樣讓我們佔便宜的，總感覺很快就會還回去。瑪姬：放心，每一次我們都爬上了諾亞方舟的甲板，這次也不會例外。凱薩琳：也是。所以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那個單子？瑪姬：現在。凱薩琳：啊……那該怎麼開始？瑪姬：明天就知道了，目前為止對方只提供了單子名稱「皇家賭場」以及一個匿名通訊。嘀。瑪姬重現了那個無法溯源的通訊。 …… серый：你的面試我將安排在明早9點，坐標如下。凱薩琳：確實完全無法溯源…… 瑪姬：很久沒有遇見這樣的對手了。凱薩琳：能輕易搞定律賊……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真是剛出虎穴，又進狼窩。瑪姬：你錯了，這叫驅虎吞狼。凱薩琳：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серый這個詞語，是俄語中灰色的意思。瑪姬：灰色……我猜這個詞語背後還有著其他含義，需要我們去一層層剝開……這讓我想起了很多舊時光，只不過那時候的客人，遠沒有現在的難纏。幾天後不萊梅芙洛拉研究所按照面試邀約上的時間地點，瑪姬按時抵達了這座位於市區中心的大廈，並在前台小姐的引領下，走進了等待區。裝橫豪華的等待大廳，在前台小姐離開後，只剩下瑪姬一人。瑪姬注意到部分立牌上有「迦拉提亞」的字樣，但搜索之後什麼結果也沒有。？？？：瑪姬小姐？一扇門打開，身著白色制服的女性對瑪姬招了招手。？？？：請來這邊。在白衣女人的帶領下，瑪姬走進了辦公室，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不等瑪姬坐穩，女人就冷淡的開始了流程。？？？：那麼面試就開始了。瑪姬：好的。？？？：姓名。瑪姬：瑪姬·龐茲。？？？：職業。瑪姬：嗯……社會工程師。？？？：…… 對方冷漠的敲下了瑪姬的信息。瑪姬：作為交換，你的身份？委託人：「皇家賭場」委託人。我之前通過通訊聯絡過你，你現在要通過我的考驗，才能拿到我的委託。瑪姬：瞭解，那麼請開始吧。委託人：考驗已經開始了。瑪姬小姐，請用你最擅長的方式，讓我自願把委託交給你。瑪姬：嗯？什麼方式都可以嗎？委託人：當然。瑪姬：在開始前，請讓我先明確一個問題——只有委託人才可以做出將委託交給我的決定，對嗎？委託人：沒錯。瑪姬：那麼這個考驗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委託人：……為什麼這麼說？瑪姬：因為你不是委託人。委託人：你是想通過激怒我的方式來獲取委託嗎？未免也太失禮了吧。瑪姬：我完全沒有輕視你的意思，雷奧妮女士。委託人：…… 瑪姬：通過對你的聲紋進行稍微的解析，還有你的外貌作為驗證，很容易找到你的真實身份。順便一提，你去年發布的芙洛拉植物研究所的年度報告非常精彩。不過，可能這麼說有些冒犯，我不認為你夠格做這個神秘的委託人。畢竟昨天這位厲害的委託人替我解決了不小的麻煩。委託人：哈啊？瑪姬：看你藏起名牌的動作，該不會以為我是偷看了這上面的信息吧？那可太沒技術含量了，和貴司的調性不夠匹配。委託人：……很好。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的雷奧妮緩緩靠向椅背，冷淡又回到了她的臉上。瑪姬：那麼——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隨之而來是室內電力的短暫切斷。等瑪姬快速適應黑暗之後，雷奧妮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唉黑暗中亮起的三維形象。 серый：初次見面，瑪姬小姐。瑪姬：「灰色」女士？ серый：不打算對我使用同樣的招式確認一下嗎？稍微解析下我的聲紋，加上我的外貌？瑪姬：不必了。想必這些方式對你來說並沒有用。或者說，查出來的「格雷女士」並不是真正的你。 серый：我喜歡懂得分寸的聰明人，瑪姬·龐茲小姐。或者該說，瑪姬·龐茲小姐的助理人形？瑪姬：…… 瑪姬輕輕敲擊沙發的手指僵住了。 серый：別擔心，這個背景是你的優勢。我本來對人形的欺詐術還尚存疑慮，但在得知你是福克斯姐妹會的下屬人形之後，對你的表現才有了期待。瑪姬：我以為已經沒人記得福克斯姐妹會了。 серый：現在的人類遺忘了太多不該忘記的東西。聽說福克斯姐妹會在三戰之後就走向消亡了。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那個組織的人。瑪姬：難怪你這麼爽快地答應救出凱薩琳。 серый：我對有價值的人一向很慷慨。瑪姬：除了福克斯姐妹會的背景呢？我們身上真正讓你覺得有價值的，到底是什麼？ серый：和聰明人交談真讓人省心。灰夫人緩緩起身，離開了鏡頭前，過了半天才端著一杯咖啡回來。 серый：你主導的龍舌蘭項目，還是讓我們坦誠點，稱作龍舌蘭騙局好呢？瑪姬：…… серый：正是因為這個，才讓律賊追著你們滿城跑吧。瑪姬：啊呀，被發現了。輕笑幾聲，瑪姬故作輕鬆地依靠在沙發背上，翹起了腿。 серый：我要承認，這個騙局的想法讓我眼前一亮。雖然龐氏騙局已經是相對古老的騙術了，但瑪姬小姐確實做到了讓它再度開花。瑪姬：謬讚了，這已經是個完結的項目，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按照這樣的思路再—— серый：不。我就要這個項目。瑪姬：……願聞其詳。話題的走向一再出乎瑪姬的意料，讓她不由得再一次坐直了身體。 серый：「戰爭頻發，知名科學家隱居幕後，使用遺蹟力量研發髒彈」。龍舌蘭項目之所以是騙局，是因為上述的宣言沒有一個是真的。瑪姬：…… серый：但我可以讓它變成真的。瑪姬思索了一陣，光是這個騙局成真所需要花費的資源和資金就已經讓她後背發涼。瑪姬：這樣大的投入，只是為了讓一個皮包公司轉正嗎？ серый：這只是一個開始。從此不再有龍舌蘭製造公司，只有迦拉提亞下屬子公司。瑪姬：迦拉提亞……原來你看中的是龍舌蘭項目的投資名單。 серый：這只是委託的第一步。瑪姬：……我想，接下來才是這次委託的重點，對嗎？灰夫人笑了笑。一塊原本休眠的屏幕在瑪姬面前亮了起來。上面出現了整個歐亞大陸的地圖，除了國界線以外，地圖上只有ELID汙染區濃度的標識。紅色、黃色、綠色鋪就了整個地圖，間或有黑色點綴其中。 серый：這個世界，在2030年以前，是緊密連接在一起的。瑪姬：的確，一場北蘭島事件，改變了一切。 серый：那之後人類分為兩派，支持世界重新連接在一起，或是拒絕重連保持現狀。瑪姬：人類很喜歡發生爭議，有爭議，就會有立場。 серый：說得不錯。不過表明立場是當權者施下的霸權。大部分人，比如我，只想要謀取最大利益。瑪姬：您是高明的生意人。一個光點從大陸的一段劃到另一端，一條蜿蜒的線條就這樣貫穿了整個大陸。沿途的汙染區都無法阻擋分毫。 серый：現在，有一份巨大的利益就擺在眼前。西伯利亞生命線正在重啟，我需要一個代理人。瑪姬：您是說……洲際列車正在重啟？ серый：對，橫跨歐亞大陸，穿越汙染區，接壤蘇德的洲際列車。瑪姬：……真是偉大的奇蹟。那麼在這樣的超級工程裡，您需要我做些什麼？ серый：另一個奇蹟。灰夫人綻開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серый：一輛比肩洲際列車的奇蹟，針對於人形的奇蹟。夜晚不萊梅安全屋凱薩琳：瑪姬？瑪姬：背靠大門席地而坐，沒有回應。瑪姬：…… 過了半響才抬起頭，看向凱薩琳。凱薩琳：你的表情很沉重。瑪姬：這次的生意真是不得了。凱薩琳：……但我們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力了。瑪姬：已經被卷進去了。沒有退路。凱薩琳：…… 凱薩琳走到瑪姬的身邊，跟她一起坐在了門前的地板上。瑪姬：：幹完這一票我們還活著的話，找個風景清幽的地方隱居一陣子吧。凱薩琳……好。那還得需要多久啊？瑪姬：快的話幾個月，慢的話幾年。凱薩琳：不管多久，我們都會活下來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凱薩琳和瑪姬靠在了彼此的身上。這種無言的陪伴從很久以前，就成為兩人特有的安慰方式。從漆黑的地下室，破敗的通靈鬼屋，一直到今天。一直到未來。

5-β5.骷髏之舞
瑪姬：洲際列車的代理人，這頭銜真唬人，也許我應該去印個名片。 …… 翌日柏林格雷生物科技研究所拿著邀請函，瑪姬和凱薩琳準時進入了研究所。潔白的大理石，潔白的牆壁，在明亮光線的反射下，散發出有些炫目的光澤。凱薩琳：真是充滿人類氣息的高級研究所。和我們是多麼格格不入啊…… 瑪姬：……不需要融入，這又不是我們將來的工作場所。凱薩琳：嗯？我還以為接下來會大部分時間在這邊。瑪姬：人形該有人形的去處。研究所的前台沒有人，兩人相視一眼，自然地走了進去。凱薩琳：「伊登」……後面的是什麼？瑪姬：這裡應該是研發輻射症藥物的區域。？？？：……兩位是？一位身著制服的女性疑惑地走向瑪姬和凱薩琳，機警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仔細搜尋著。瑪姬出示了邀請函。？？？：啊是老師的客人，你們好，我叫奈樂。奈樂：前台又不見了嗎？那麼，「瑪姬」女士，請隨我來，我帶你去老師的辦公室。另一位需要在外面等候哦。瑪姬：好的。凱薩琳：奈樂小姐的老師？奈樂：嗯？你們沒有仔細看嗎？奈樂扶了扶眼鏡框，指了下邀請函的落款。奈樂：「灰夫人」，就是我的老師——格雷女士。瑪姬玩味的笑了笑。 …… 格雷坐在辦公桌後，正在享用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格雷：又見面了，瑪姬小姐。瑪姬：你好，灰夫人。格雷：柏林的天氣，還適應嗎？瑪姬：以後總是要適應的。格雷：你想要喝什麼？瑪姬：我喜歡威士忌和龍舌蘭。格雷：可惜這裡是辦公室，為了保持大家的清醒，一般只有茶或者咖啡這類富含咖啡因的飲品。瑪姬笑了笑。瑪姬：格雷女士喜歡什麼酒？格雷：一杯乾馬天尼，搖勻，不要攪拌。瑪姬點了點頭，行了個優雅的邀請禮，將自己的手心朝上伸到格雷的面前。那裡放著一枚小小的硬幣，格雷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它。現實與虛幻之間，從燈光變成了白霧。轟——哐哐哐—— 喧囂的列車奔馳聲湧來。格雷坐在復古車廂裡，微微挑眉。瑪姬已經熟練地操作起來，片刻之後，面前的高腳杯中已經斟上了清澈透亮的液體。一顆飽滿的橄欖緊隨其後地落入其中。瑪姬：請享用，專屬於您的馬天尼。格雷露出些笑意，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遞到唇邊淺抿一口。格雷：剛剛好。話音未落，格雷就將整杯乾馬天尼一飲而盡。在這杯乾馬天尼最好的狀態，一滴不落的喝光，正是對調酒師最好的嘉獎。瑪姬：感謝格雷女士的賞臉。格雷：這份見面禮，我很喜歡。烈酒微微染紅了格雷的雙頰，她放下酒杯，再度望向瑪姬。格雷：這也是福克斯姐妹會的遺產？瑪姬：是的，是難得能維持全貌到今天的東西了。格雷：可惜有些陳舊了，和你的幹擾器一樣。把幹擾器隱藏在硬幣中的古老戲法，已經很少見了。瑪姬：確實有些跟不上時代了，但要升級迭代新的系統，離不開昂貴的資金和設備。格雷：你這是拐彎抹角地在跟我申請資金和設備嗎？瑪姬：嗯哼。這是應當付出的項目成本。格雷：我說過，我對待有價值的人一向是很慷慨的。再來一杯馬天尼吧。瑪姬：沒問題。片刻間，瑪姬又做好了一杯乾馬天尼。瑪姬：請用。格雷的唇角染上一抹笑，她向著酒杯伸出手，但手卻直直和酒杯錯開—— 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瑪姬的頭髮。瑪姬：…… 瑪姬下意識想要躲開，頓了一秒，還是保持了不動的狀態。格雷：你很害怕？瑪姬：……僕人不應當直視神明。格雷：福克斯姐妹會的人形都像你一樣會說話嗎？瑪姬：這是社會工程師的自我修養。格雷：別緊張，只是看看你的素體。不過你這具素體還真是亂來，這就是現在民用人形的改裝水平嗎？瑪姬：所以才需要您的支持。格雷：有道理。格雷的手掌打開，抵住了瑪姬心臟的位置。一寸一寸地沒入，直到整個手掌都進入了瑪姬的胸膛。格雷：心智空間，也該好好清理了。瑪姬：……多謝。清晰的痛感，瑪姬意識到格雷已經開始控制她的心智…… 回過神來，柔軟的座椅，窗外的風景依舊如常。但是對面的格雷不見了。瑪姬：…… 茲——車窗上映現出了一張毫無生氣的臉龐。白涅託：請待在車廂內，直到改造完成。瑪姬：至少讓我知道，你們要對我的心智做些什麼吧？白涅託：……升級你老舊的系統，對你暫時開放了情報系統的接口。瑪姬：……情報系統？白涅託：「蜂針」，無孔不入。最後重複一遍，待在車廂，不要出來，否則會被當做廢品一起清理掉。少女的面龐從車窗上消失了。瑪姬伸手喚出一杯檸檬水，但依然安撫不了躁動不安的情緒。瑪姬：等等…… 她刷的站起來，拉開了車廂的門，走廊外果然出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變化。往日狹長的走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陰暗寬闊的大廳。瑪姬：…… 幾個白衣少女手持蠟燭，在其中遊走，猶如蒼白的幽靈，前往死者的床榻前。桌上的通靈板胡亂的轉動著，漫天的撲克牌飛舞不休。瑪姬：……原來是這樣的改造啊。幾乎沒有光源的地下室，空曠的房間中，只有一個少女站在角落。唰—— 像靈動的蝴蝶般，撲克牌在她的手中翻飛著。？？？：練習開始。瑪姬：…… 咻——咻—— 撲克牌精準地飛出，落在了標定的地點。瑪姬仔細聽了聽，那些白色少女完全沒有發現這間地下室。稍微露出一點安心的笑容。瑪姬：格雷女士，你還是不夠瞭解我啊……我可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5-β6.第九交響曲
瑪姬：得到的一切都必須付出代價，只是有些代價太過沉重。 …… 黑涅託：姐姐，這裡的信息經過掃描後，確認全是亂碼。白涅託：全部剷出掉。黑涅託：是。幾名黑衣少女在白衣少女的帶領下，集中剷除起了面前的亂碼信息。表層的信息很快被清理完畢，但下面一層仍然是同樣的大量亂碼。白涅託：……繼續剷除。黑涅託：是。數層亂碼信息被剷除後，其下仍然是同樣的亂碼信息。黑涅託：姐姐…… 白涅託：……放棄掃描這個點，下一個。少女們的身影離開後，瑪姬笑著走出，撿走了自己的幹擾器。 …… 黑涅託：姐姐，目前已經清理了這些區域，接下來我們的優先級怎麼安排？白涅託：給我看看。少女們聚攏在一起，商討著接下來的計畫。瑪姬悄然走到他們身後，控制面板正亮著柔和的光。她將手放在了已解鎖的控制面板上。？？？：……你應該受到過抵抗訓練，但是這確實會為我們帶來一些某些可能性。我們之後希望看到的，是你後悔自己說過什麼的表情。格里芬的指揮官，滿足我們吧。^{(註)這裡為「有序紊流」中屑指被涅託審訊的名場面——排版者注} 白涅託：你在幹什麼？！回到你的車廂去！瑪姬：……發生了什麼？我剛剛好像迷路了。白涅託：你要是再從車廂裡走出來搗亂，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瑪姬：啊呀，抱歉了，我這就回去。 …… 唰…… 白衣少女推開了車廂的門。瑪姬：怎麼…… 白涅託：我們剛剛正在掃描一段信息，突然眼前一黑，再回神的時候，信息就被人掉包了。瑪姬：我的心智裡還有這樣詭異的事情發生？白涅託：不是你自導自演嗎，瑪姬小姐？瑪姬：如你所見，我可是一直待在車廂裡，哪裡也沒去。瑪姬舒服的躺在了座椅上，白衣少女只能臉色難看地關門離開。瑪姬：♪……哎呀，忘記關窗了。瑪姬坐起來，將大開的窗戶關上，順便將窗外爬上車頂的腳印抹去。瑪姬：還從來沒有人能限制我在這裡的行動…… 望著窗外後退的遼闊草原，瑪姬喝掉了最後一點威士忌。

5-β7.鄉村騎士間奏曲
瑪姬：有些東西我永遠不會放棄。 …… 柏林格雷生物科技研究所實驗室瑪姬睜開眼，從手術台上醒來，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瑪姬：……改造……已經完成了嗎？出口的話語甚至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中隱約有了迴音。瑪姬摸了摸心智存放的位置。瑪姬：不愧是知名「醫生」。什麼感覺都沒有，就是最好的感覺。等等……委託的內容呢？……你好？有人在嗎？始終沒有回應，瑪姬的目光在房間中四處轉悠，最終落在了書桌上的電腦。電腦屏幕是休眠狀態，確認沒人後，她走向電腦，手輕輕的覆蓋在操控屏幕上…… 唰——電腦瞬間恢復亮度。一個白衣少女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白涅託：委託內容已經以檔案的方式通過「蜂針」系統發送給你了。編號為AS54876323025412。瑪姬：格雷女士呢？白涅託：格雷姐姐還有其他重要的事要處理。瑪姬嘗試著在心智空間裡打開那份檔案。 ■檔案■AS54876323025412解碼中…… 瑪姬：……對接人，是這位塔亞柔斯嗎？瑪姬再抬頭時，白衣少女已經不見了。瑪姬離開後，格雷給自己新泡了一杯咖啡。尼梅蘭：這個人形的心智數據，我們只掃描了不到90%。格雷：只要不影響大局，一點小動作就隨她去吧。換言之，能躲過您的系統，說明這份工作她應該足以勝任。尼梅蘭：隨便你。不過，我不喜歡隱患的存在。格雷走到唱片機的邊上，將唱針輕輕放在旋轉的唱片上。悠揚雅緻的音樂響起。格雷別：擔心，尼梅蘭姐姐。我會保證您的「蜂針」，佔領那條生命線。柯爾特快車最後一節車廂兩張撲克牌靜靜地躺著—— 分別是紅桃Q和紅桃K。而牌前各自坐著瑪姬和凱薩琳。凱薩琳：終於結束了。瑪姬：不，才剛剛開始。凱薩琳：她對你做了什麼？瑪姬：極大的性能優化。凱薩琳：那你以後是不是就不用擔心素體承載不住心智運算了？瑪姬：並沒有完全解決，只是擴充了部分容量。哎，真是血汗工廠，花的每一分錢都要加倍收回。凱薩琳：展示一下？瑪姬伸手一揮，將一個藍色的系統界面展示在了凱薩琳面前。界面非常簡潔，只有一個輸入姓名的搜索框。瑪姬在其中輸入了自己的名字。凱薩琳：……這才是21世紀的新技術…… 瑪姬：……只要足夠有錢，我們每次都能裝上最新的東西。隨之跳出的頁面中清晰地列出了有關瑪姬的情報。事無巨細，連剛才凱薩琳在茶水間吐槽了多少句瑪姬也記錄在內。瑪姬：「蜂針」，無孔不入…… 瑪姬現在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凱薩琳：這太可怕了……我現在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 瑪姬：至少現在，我們還不是他們的敵人。凱薩琳：我剛剛坐在這裡，聽到外面的聲音怕得要死。不過等你出現之後，那些聲音似乎也停下了？瑪姬：嗯，為了避免被他們發現，我做了點小手腳。凱薩琳：我還以為…… 瑪姬：你以為我為了完成交易，連這些東西也會放棄？凱薩琳：嗯…… 瑪姬：不會的。如果連這些東西也放棄，我也不再是我了。凱薩琳：感覺像是……為了擺脫無良債主，借了一屁股高利貸…… 瑪姬：無歸屬人形就是這樣啊，每一步都需要無比謹慎，我們的容錯率太低了。只要一步錯，就會落入萬丈深淵。凱薩琳：……希望我們這一次押對了人。瑪姬：人？我從她身上什麼都感覺不到。只能大概判斷，不是人類，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形。感覺有什麼重大的事件要發生了，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凱薩琳：洪水又要淹沒整個世界了嗎？瑪姬：對這個世界和滔天的洪水而言，我們真是再渺小不過的存在了。不過別忘了，只有那些渺小如螻蟻般的存在，才能從縫隙爬進諾亞方舟。凱薩琳：沒錯！能從遠古活到今天的生物，只有老鼠和蟑螂！瑪姬：……下次換個形容。我討厭蟑螂。兩年後「未來號」洲際列車工作間瑪姬不動聲色的遞了一張卡給蘇珊娜。瑪姬：這是這次的報酬，蘇珊娜小姐。蘇珊娜：哼，到了波茲南趕緊下車，別讓人發現了。凱薩琳：明白。蘇珊娜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卡。瑪姬則同樣自然的檢查了她的心智數據。在複製了所有的乘客信息後，他走到了餐車內的吧檯處坐下，端起了酒杯。瑪姬：今夜的龍舌蘭，我請了。柯爾特快車交易開啟。「未來號」洲際列車柯爾特快車內瑪姬一邊遊走於各個車廂交易，一邊開始挨個搜尋未來號內的監控。餐車……頭等車廂……二等車廂……衛生間…… 直到柯爾特快車猛烈搖晃起來。瑪姬：糟了，那個老妖婆！說給十分鐘，還真就只給十分鐘啊！該死的，全部脫出！正在柯爾特快車中交易的人形被全部強制下線。瑪姬從桌上抬起頭來，凱薩琳正一臉驚恐地看著從車廂外沖入的柳芭老媽。凱薩琳：柳芭老媽動手了！瑪姬：我知道，繼續看著我的素體！……我就快要找到目標了……在這裡撤退的話，之後就很難再摸到線索了！凱薩琳：……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幫你拖延的…… 呯！一聲巨大的槍響，引得吧檯上擁擠的水晶玻璃杯碎了一地。蘇珊娜：啊——！即使是見識甚多的蘇珊娜，都忍不住尖叫起來。而壓抑不住恐懼的乘客們再次發出尖銳的喊叫聲。但這臉反抗都算不上的反應剛剛冒頭，名叫丹尼爾的壯漢便調轉了槍口。被那黑洞洞的槍口順著掃了一圈，流著眼淚的男人和女人都把哭泣的聲音嚥了回去。丹尼爾：人形往10號走，人類往8號走。所有首飾全部攤開擺在桌椅上，行李箱則全部打開。蘇珊娜在最初的驚慌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老婦人，驚詫的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蘇珊娜：柳、柳、柳……柳芭老媽！？新蘇聯最後的律—— 柳芭老媽：……你準備的貴腐很對我的胃口。接下來的事你應該明白該怎麼做了吧？蘇珊娜嚥了咽口水，又把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半天后遲疑著開口。蘇珊娜：……乘客信息表在工作間。柳芭老媽：很好，你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小姑娘。孱弱的老婦人此時完全變了個人，她踏著自己的輪椅，一手抓著一把駭人的槍，與優雅的音樂格格不入的慘烈笑聲就像某種催命的樂符。從他身後的大門裡，手持武器的劫匪井然有序地走了出來。從律賊進門就慌張不已的凱薩琳顫顫巍巍地坐在吧檯前面，一動也不敢動，低著頭。凱薩琳：怎麼辦……瑪姬…… 瑪姬：…… 瑪姬依舊趴在桌面上，一動不動。律賊們有條不紊的進行捆綁和搜索工作。凱薩琳一邊拽著瑪姬的素體向吧檯後躲藏，一邊欣喜地發現了一個救星。 ——尼古拉。滴滴——通訊在響。尼古拉：…… 不用接也知道是誰。在凱薩琳看向他的時候，他當然也看見了凱薩琳。並且知道瑪姬肯定在不遠處。尼古拉：蠢女人！都幫你拖延到十五分鐘了！丹尼爾：有異常？在尼古拉身邊的丹尼爾注意到了尼古拉的不自然。尼古拉：……這裡大部分都是些普通人形，能有什麼異常？想邀功也該換個硬茬。丹尼爾：……還有好幾節車廂，我們最好儘快佈置幹擾器。尼古拉：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幹活，你負責洗手間那半截，我負責吧檯這半截。滴滴——通訊持之以恆地響動。尼古拉默不作聲地掐掉。然後緩緩地給自覺躲到一邊的人形們慢慢地捆綁。三分鐘之後。丹尼爾：……我已經處理好了。尼古拉：…… 他才綁了四五個。柳芭老媽：……丹尼爾你幫他一起。尼古拉：……我…… 丹尼爾無視尼古拉直接來到吧檯。凱薩琳：…… 丹尼爾：…… 吧檯下是瑟瑟發抖的凱薩琳和躺在地上的瑪姬。丹尼爾臉色古怪地向柳芭老媽匯報。丹尼爾：……老媽，瑪姬·龐茲也在這裡。柳芭老媽：…… 她看了尼古拉一眼。柳芭老媽：十分鐘早就過了。尼古拉：…… 柳芭老媽：我們已經足夠給塔亞柔斯面子了。尼古拉：……是。柳芭老媽：如常處理。丹尼爾：是！咔噠——凱薩琳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是接觸保險栓的聲音。凱薩琳：…… 她緩緩地抬起頭。丹尼爾：……最好不要再見面了。你們一齣現，我們就倒黴。凱薩琳：柳芭老媽…… 柳芭老媽完全無視凱薩琳的聲音。丹尼爾利索的將槍口抵在了凱薩琳的胸口，瞄準了心智核心。凱薩琳：等一下！！！我們是有任務在身的……我們……嚴格意義上來說，算同夥的…… 柳芭老媽：…… 凱薩琳：尼古拉先生，尼古拉先生救命啊！尼古拉看了她一眼，然後把頭轉向一邊。凱薩琳：…… 她再次體會到了絕望。呯——丹尼爾用槍聲做出了回答。子彈入體的瞬間，凱薩琳被一陣大力推向一邊！凱薩琳：！！瑪姬！關鍵時刻瑪姬醒來，而射中凱薩琳的子彈在瑪姬一推之下打偏，命中了凱薩琳的腿部。瑪姬抬起了頭。瑪姬：……柳芭老媽。洗手間裡藏著戰術人形。丹尼爾：！戒備！所有律賊們迅速拿起了武器，指著洗手間的位置。戰術人形，和普通人形之間的差距隔著天塹。柳芭老媽：……別緊張。我們有足夠的火力。丹尼爾：……是。在所有律賊慢慢移向洗手間的時候。吧檯下面—— 瑪姬：你還能動嗎？凱薩琳：……恐怕不行。優先保證你和任務。瑪姬：……嗯。凱薩琳：那個戰術人形很強嗎？瑪姬：……用你最愛的電子遊戲來做比方的話。如果你的戰鬥力只有5，那她就是530000。凱薩琳：……看來足夠你乘亂逃離了。

5-γ5.金絲雀
艾爾瑪：黑桃A！她知道休謨！凱薩琳：（我得盡力拖延，我得隨便說點什麼！）柳芭老媽您的氣色真不錯！保爾：搶劫？正好，我錢都花光了。 …… 「未來號」洲際列車F09車廂（餐車）洗手間內？？：你們二位，誰是那個秘密執勤的特工？還是說，你們兩個都是？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一聲不吭地開啟了屏蔽器，洗手間瞬間成為了無服務區。艾爾瑪：……特工？我不是特工……你是嗎？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沒有理會艾爾瑪的問題。柳德米拉：如果只是失憶的話，並不影響你生存。到站就下去，以後再也不要登上這輛車。特別是「柯爾特快車」，那個黑市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以你的身家，她們讓你上車肯定是另有所圖。艾爾瑪：……失憶當然影響我的生存。我不是第一次失憶，而是不停地失憶。沒有維修師能解決我的問題，要想作為完整的自己活下去，必須解決記憶的問題。柳德米拉：完整的自己麼？這的確是休謨會做出來的麻煩事。艾爾瑪：你認識「媽媽」？！柳德米拉將手槍從艾爾瑪身上挪開，並接回了她的胳膊。柳德米拉：休謨博士相關的事情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一個字都不要。不然你面對的下一個人，可未必有我的好脾氣。艾爾瑪：所以你確實是蘇聯特工？那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柳德米拉：……你可能誤會了，我根本不需要信任你。柳德米拉從風衣下取出手槍，裝好彈匣。柳德米拉：我有更緊急的事要做。現在，你找個地方躲起來。艾爾瑪：…… 艾爾瑪咬著下嘴唇思考了片刻。艾爾瑪：我聽你的話躲起來，那你做什麼？柳德米拉：我需要回到自己的車廂。艾爾瑪：從外面那些人中間衝過去？！柳德米拉：嗯。艾爾瑪：不行，這太危險了！柳德米拉：……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艾爾瑪：我當然要操心！你沒了我找誰問休謨博士的事！……你又不准我找別人，那我只能找你。你車廂是哪個？我跟你一起過去！柳德米拉：……你裝過火控核心嗎？艾爾瑪沉默了幾秒。艾爾瑪：我不確定。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摘下手套，握住了艾爾瑪的手。 …… 等艾爾瑪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心智空間中。艾爾瑪：什麼時候…… 「夏園」中又多了一扇之前沒有的門。艾爾瑪：…… 艾爾瑪走向那扇陌生的門。如果不是她刻意記過的話，她很可能不會發現這扇並不起眼的門。她將手放在冰涼的金屬門把手上，鼓起勇氣往下壓住…… …… 髒亂的街道。有些像艾爾瑪之前去黑市路過的街道，但並不是同一個。街道旁邊的路牌模模糊糊，看不清具體的字樣。艾爾瑪：這是哪裡？艾爾瑪站在狹窄的街道中，感覺到右手傳來的溫暖柔軟的觸感。有誰在牽著自己的手，透過掌心，艾爾瑪能夠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心跳。艾爾瑪：你怎麼了？？？：只是肉體有些虛弱…… 似乎是剛剛劇烈運動過，對方喘息著，不斷擦拭額頭的汗珠。咚咚咚—— 狂奔的腳步聲，大概有七八個人，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跑來。？？：噓—— 艾爾瑪：我們為什麼要跑？溫暖的手牽著自己再度奔跑起來。穿過狹窄逼仄的巷道，繞開憤怒的喊啥咆哮，艾爾瑪始終緊緊牽著那個人的手，不管前方有什麼阻撓……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希望能一直這樣跑下去。？？：艾爾瑪，拿上這個。對方將自己護在一個拐角處，取代那隻溫暖的手的，是一把冰冷的金屬製品。艾爾瑪：這是什麼？？？：這是你曾經擁有的能力…… 模塊加載——火控核心限制解除。

5-γ7.合唱幻想曲
艾爾瑪：我可以使用武器了！ …… 喧囂的暗巷中，那些危險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艾爾瑪靠在轉角處，心有餘悸地看著自己的最後一個傀儡訊號消失。暗紅色的血液正從一隻白色制服的袖子上滲出，應該是手臂在剛剛的混戰中被劃傷了。？？：你的名字，也是這把槍的名字。艾爾瑪：……Erma EMP。艾爾瑪。艾爾瑪向對方伸出手，卻被拉入了暗紅色的世界…… 「未來號」洲際列車F09車廂（餐車）洗手間內握著自己的那隻手，質感宛如記憶中的那把槍。柳德米拉：……子彈留給你太浪費了。你等會兒躲進通風管道。艾爾瑪完全聽不進她說的話。她握著對方的手，忍不住把對面的人形，和小巷裡的身影融在一起。艾爾瑪：…… 槍械冰冷的觸感和雪花、門把手、冷卻了的咖啡的觸感疊加在一起。艾爾瑪的記憶碎片快速閃回著…… 鬼使神差的，艾爾瑪忍不住想看一看對方的心智空間…… 看看，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擁有那段記憶…… 柳德米拉：你幹什麼！柳德米拉幾乎沒有猶豫，反手鉗制住了艾爾瑪的手臂。艾爾瑪：……我…… 柳德米拉不知道做了什麼，艾爾瑪發現自己無法使用發聲模塊了。不止如此，柳德米拉似乎還封鎖了她的通用通訊頻道。留給艾爾瑪的，只剩下一個她從未使用過的頻道。對著尚未激活的頻道，艾爾瑪的心智中自動出現了適配代碼。艾爾瑪：63-Я-180 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冷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稍顯驚訝的神情。艾爾瑪：……原來你就是「Я」教官。柳德米拉：…… 艾爾瑪：你和我一樣，是「媽媽」的孩子。柳德米拉：…… 艾爾瑪：我的心智空間其中一間房子裡，記載了休謨所有的孩子。我是第一個，而你……是第63個。柳德米拉：…… 砰砰砰—— 洗手間的門被猛烈地敲擊著。柳德米拉：沒時間廢話了。柳德米拉直接強行將艾爾瑪塞進了通風管道。艾爾瑪的一隻手還抓著柳德米拉。艾爾瑪：……你的車廂號！我們的事還沒完！柳德米拉：……F02。

5-γ8.重歸蘇蓮託
艾爾瑪：「Я」教官，原來她是63-Я-180。 …… 按照柳德米拉的指示，艾爾瑪爬上了列車車頂。艾爾瑪：我到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柳德米拉：看見車頂上的砲台了嗎？火力非常猛，即使是戰術人形也扛不住幾發砲彈。艾爾瑪：那我該怎麼辦？柳德米拉：在你前方不遠處，有個控制面板，可以關閉部分砲台。這樣你就可以穿插在火力間前進了。艾爾瑪：好……我試試！柳德米拉：砲台在發起襲擊前，會在地面出現黃色的標識，記得及時躲開。艾爾瑪：明白了，F02車廂見。

6 世界時區鍾
柳德米拉：立刻返回F02拿回我的武器。瑪姬：凱薩琳中槍了，我沒法帶她走。艾爾瑪：這輛列車的通風管道好複雜，不過難不倒我。 …… 夜色低沉，洲際列車EN440 13M次在「紅區」裡穿梭的黑色長影，隱隱透露著不詳的徵兆。如同無知的獵物，不知不覺掉進了精心佈置的陷阱裡。名為「律賊」的黑幫彷彿黑暗裡的血腥獵手。正在對這趟「獵物」進行著一場慘無人道的搶劫……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車廂戴著墨鏡的男子左腳踩在昂貴的實木圓桌上，手中握著一柄威懾力滿滿的巨大手槍。零落地站在車廂各處的嘍囉們，則端著手裡的武器，注視著乘客們。乘客們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帶著恐懼而憎惡的眼神看著突然衝進來的不速之客們。律賊成員：于勒先生……這個保險箱還是打不開。要是于勒竟在這輛火車上，那該叫人多麼欣喜呀——排版者注墨鏡男子這次負責一等車廂，目的是儘可能多地從這些肥羊身上榨取油水。由於過往經驗豐富，他們非常瞭解一等車廂的貴客們從不將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放在身上。于勒：…… 于勒用手中的「蟒蛇」敲了敲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兩名律賊成員白忙活了半天，卻根本沒法在堅實的保險櫃上留下一點痕跡。保險櫃旁的位置上，雙目通紅的貴婦人瞪著囂張的于勒，雙手和肩膀都在微微顫抖。俄洛伊夫人：伊芙……你們把我的女兒伊芙帶到哪去了…… 于勒：唉…… 于勒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抬手搓動著自己的頭髮。于勒：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夫人？伊芙小姐的性命可是握在夫人自己的手上，只要夫人老老實實打開保險箱，伊芙小姐肯定沒事的。俄洛伊夫人：……我是不會與魔鬼做交易的…… 咧嘴笑著露出一口黃牙，于勒沖手下打了個響指，後者立刻遞上了一個對講機。呲呲……滴。于勒：喂？？？？：……嗚。對講機中傳出了一個女孩的悶哼，原本端坐著的貴婦人一下按捺不住，激動地跳了起來。俄洛伊夫人：……！……伊芙！？然後立刻便被站在她椅子後面的律賊成員壓了回去——她還想要掙扎，卻聽見對講機的另一邊傳來了悽慘的哭聲。？？？：媽媽——我要媽媽——！！俄洛伊夫人：住手！你們這群混蛋！放過我女兒！于勒：不不不，夫人，是我們求求你，千萬放過你的女兒才對。于勒一偏頭，晃了晃手槍示意了一下保險櫃。于勒：乖乖配合，對大家都好。俄洛伊夫人：…… 俄洛伊夫人看著律賊，聽著對講機中女兒的哭聲，咬著嘴唇，蹲下身去，戰戰兢兢開始轉動保險櫃的密碼盤。于勒：早這樣，不就沒事了嗎？俄洛伊夫人的手哆哆嗦嗦，連著輸錯了幾個號碼。在她開保險櫃的時候，于勒將對講機放到桌子上，女孩的哭聲一直沒有停過。坐在各自位置上的乘客們都握緊了拳頭，憤怒，恐懼，不安……各式不同的情緒混雜在這個空間內。滴。隨著清脆的響聲，保險櫃終於應聲彈開，邊上的律賊成員立刻將貴婦人擠開。律賊：是支票和珠寶。于勒：分類清點，珠寶給我，支票交給丹尼爾先生。俄洛伊夫人：女……女兒……我的女兒…… 滴。于勒關掉了對講機，女孩的哭聲也戛然而止。于勒：著什麼急呢？夫人。放心吧，我們又不是什麼壞人。就在這時，車廂的角落突然傳出一聲咒罵的聲音。一個律賊成員抓住了一個中年男人，惡狠狠地拖著他的衣領把他拽到了于勒面前。毫不掩飾的暴力令其他乘客們倒抽了一口涼氣，同時也提起了懸著的心。律賊成員：這傢伙躲在角落裡打了緊急通訊。于勒：他打給誰了？律賊：蘇聯的雷子。我發現的時候，這傢伙還想打給德國人。中年男人：求……求求你們……放，放過我。滿頭大汗的男人恐懼地看著于勒那把足夠把他腦袋開花的手槍，求饒的聲音也不停哆嗦著。看著他這幅樣子，于勒又搓了搓自己的頭，轉動了一下脖子，沖手下招呼了一下。于勒：把通訊器給我。中年男子：……？于勒蹲下身子，用通訊器撥通了德國警方的電話，然後把通訊器塞到男人的手裡，用槍管拍了拍他的臉。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而手裡的通訊器已經接通了。德國警方：您好，這裡是民主—— 俄洛伊夫人：喂！？是德國警察吧！我們是未來號的乘客！有劫匪劫車，我們需要幫助！還不等中年男子開口，一旁的俄洛伊夫人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大聲喊叫起來。旁邊的律賊成員似乎想要阻止她，卻被于勒揮手阻止。他笑眯眯地坐在那裡，看著這兩個人著急慌忙地哭喊。德國警方：……請您冷靜一下，詳細說明情況。俄洛伊夫人：還要怎麼詳細！劫匪！搶劫！聽不懂嗎！中年男人：……我們是華沙上車的EN440 13M次未來號……乘客，這裡，這裡有人搶劫。德國警方：你現在喝酒了嗎？中年男人：……沒有喝酒！德國警方：旁邊有人為你作證嗎？俄洛伊夫人：我為他作證！我們現在真的被搶劫了！德國警方：發生了肢體衝突嗎？中年男人：救命啊是搶劫！搶劫你說有沒有肢體衝突！！德國警方：抱歉，例行公事而已。請問你們現在在哪裡？中年男人：未來號EN440 13M次未來號EN440 13M次未來號EN440 13M次聽懂了嗎？德國警方：請稍等一下……非常抱歉，經確認，EN44013M次現已不在我們的職責範圍，我們的警察將在波茲南接收權限。通訊器的聲音非常冰冷，不僅是面對它的俄洛伊夫人，甚至車廂內的其他乘客，在聽到這句話時，也忍不住面上一陣抽搐。俄洛伊夫人的臉上更是充滿了難以置信，還有說不出的絕望。俄洛伊夫人：怎麼……怎麼會這樣。他們……他們搶走了我的女兒啊！你們就什麼都不管嗎！德國警方：我們非常同情您的遭遇。但我方只在德國境內享有執法權。很抱歉不能提供幫助，如果您需要自救的建議，請保持聯絡。滴。通訊掛斷。于勒：唉，我說什麼來著。于勒攤了攤手，他看著有些失神的中年男人，揶揄地笑了起來。于勒：蘇聯人也是這麼跟你說的吧？中年男人…… 于勒：人都是有腦子的，一個月才幾百塊，你以為他們會玩命嗎？這裡是紅區！都告訴你們了，現在是柳芭老媽接管。他拿起槍，臉上的笑容驟然變得冷酷起來。那把巨大的「蟒蛇」的槍口直接塞進了男人的嘴裡。中年男人：嗚——！？嗚——！！嗚嗚嗚嗚——！！！男人瘋狂地掙紮起來，卻被其他律賊成員們死死地按住。他向面前的貴婦人，向坐著的其他乘客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沒有人予以回應，除了一個人—— ？？？：住手！放了他，要錢的話你就放了他！那是一位富態的西裝男子，悲憫的眼神盯著掙扎的男子的眼睛。于勒笑了笑…… 于勒：我也是被逼無奈……誰叫這位先生不聽話呢。？？？：……你們會付出代價。呯——！槍聲響起的瞬間，幾乎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于勒：沒有我的命令，誰敢開槍？！話音剛落，一陣劇痛傳來。于勒：呃…… 其他律賊成員們錯愕地看著太陽穴濺出鮮血，倒在地上的于勒。呯——！呯——！呯——！剩餘的律賊成員們循著槍擊聲看向車廂連接處。不知何時打開的車門後，飛出的子彈在他們調轉槍口前便精準地命中他們的膝蓋。律賊成員們：什——啊！！！哀嚎聲中，律賊們紛紛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腿已無暇顧及其他。柳德米拉：呼…… 柳德米拉放下了手裡的槍，看著車廂內的乘客。柳德米拉：……匪徒已靜默。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6/F07車廂連接處幾分鐘前。咚！一個閃身進入到車廂連接處，柳德米拉反手射出三槍。追趕她的律賊們不得不後退幾步，被擋在了門外。隔著金屬門也能清晰地聽見他們咒罵的聲音。柳德米拉：……！嗅到狹小的空間內存在的其他氣息，柳德米拉迅速轉過身來—— 在半掩著的工作間門後，一個熟悉的人影舉起了雙手。瑪姬：等等等等——自己人！柳德米拉打量了對方一眼。柳德米拉：紅桃Q小姐，我們可從來不是自己人。瑪姬眨了眨眼睛。瑪姬：我的生存法則是儘可能多認識朋友，少製造敵人。比如現在，在對待律賊這件事上，我們應該是朋友而非敵人。柳德米拉：我不需要你這樣的朋友。瑪姬：你會需要的。我擁有這輛列車的全部電子密鑰。而且已經全部更改為新的版本。柳德米拉眯起了眼睛。瑪姬在對方準備扣下扳機的瞬間接下了一句話。瑪姬：……我只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做交易就如同流水一樣沒有固定的規則。只要價碼合適，我們也可以交易。我不是你的敵人，教官。柳德米拉猶豫了幾秒，隨即放下了槍。柳德米拉：我要進2號車廂。瑪姬：成交！哦對了，比起紅桃Q，你還是叫我瑪姬好了。 …… 從未合作過的兩人，第一次合作卻默契無比。身後甚至跟著幾個人形和人類，一同朝著她們開拓的道路狂奔。很快，他們來到了3號車廂與2號車廂的連接處。瑪姬：提醒一下，門後有人。柳德米拉開始熟練地拆卸自己的身體。在她未經修飾的肢體上，一些看似「多餘」的零件被她取了下來。啪。那些多餘的零件在柳德米拉的手裡，就像變魔術般被組裝成了一柄手槍。她從腰帶的卡扣裡摸出幾發子彈，裝入彈匣，隨後拉了一下槍膛。滴。瑪姬刷開了大門。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車廂在瑪姬將門打開的瞬間，柳德米拉恐怖的動態視力便捕捉到了車廂內的情況。基於這一原因，她果斷地選擇了擊斃于勒——而其餘的幫兇，則僅僅是被解除了行動能力和武裝。柳德米拉用隨身攜帶的小刀為椅子上的客人們切斷了束縛。柳德米拉：魯戈薩醫生，這裡什麼情況？被稱作魯戈薩的正是之前發生的富態西裝男子。魯戈薩醫生：律賊控制了這裡，打開了全部的行李箱，然後把俄洛伊夫人的女兒以及最開始交錢的幾個人帶去了其他車廂。跟隨柳德米拉一同進來的還有魯戈薩的助理人形——盧卡斯。盧卡斯：先生，是教官小姐擊斃了這幾節車廂的律賊，我們才能跟著過來。不過還有一些人和人形留在原地了。魯戈薩拍了拍盧卡斯的頭，看向走到自己座位上拿行李的柳德米拉。魯戈薩醫生：柳德米拉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柳德米拉轉過身看向醫生。魯戈薩醫生：我想要對抗律賊。由你帶領大家。男性乘客：你瘋了嗎？律賊最經常幹的事是走私武器和搶劫……我們哪裡有這個火力？女性乘客：如果只是失去金錢就能保住性命的話。我覺得我們沒必要這麼激烈…… 男性乘客：對……畢竟到目前為止，真正殺人的也不是律賊…… 俄洛伊夫人：……那我的伊芙怎麼辦？女性乘客：…… 男性乘客：起碼剛剛聽那個律賊的說法，伊芙小姐還活著，跟之前被帶走的埃爾頓先生一樣。盧卡斯：……如果你說的埃爾頓先生是我們車廂裡那個戴眼鏡的大學生。那他已經死了。死在F05車廂。我們一路過來的時候，很多車廂都有屍體。男性乘客：什麼！？不，不可能！魯戈薩醫生：不要試圖跟匪類講道理。不要命的人，什麼都不在乎。盧卡斯和醫生的話，令喧譁的車廂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魯戈薩醫生：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自救。柳德米拉教官，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了柳德米拉。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從自己的行李箱內取出了武器。她檢查的動作非常熟練，颯爽中帶著強烈的可靠感。柳德米拉：我接受。但前提是，全部人聽從我的指揮。包括人類。

7.通向特等車廂的門
柳德米拉：這些匪徒準備的相當充分，應該是熟知這裡是治安真空帶。要救下全部乘客，我沒有必勝把握。魯戈薩：……從來如此。不管是蘇聯人，還是德國人，都是一樣的。瑪姬：沒有什麼是不可交易的，而我會是最後通吃的贏家。蘇珊娜：各位先生女士，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請不要傷害其他乘客。薇拉內爾小姐：（跟著瑪姬跑到了F02與F03的車廂連接處）尼古拉：可惡，那個戰術人形，竟敢挾持我，我一定要把她頭擰下來。艾爾瑪：下面好吵。凱薩琳：瑪姬，應該跑得掉吧…… 行李箱：（律賊肆意翻動支架，一些行李被打開凌亂的散在地上）保爾：（動不了了……通訊也中斷了）「Я」教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柳德米拉！除了任務，不要做無關的事情！你會被敵人盯上！柳德米拉：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麼。被敵人盯上就是我的意圖，而這也應該是你的計畫吧？「Я」教官：…… 柳德米拉：雖然你沒有向我透露任何信息，但我已經大概猜到任務內容了。從登上「柯爾特快車」開始，我就是需要被打出去的那張牌。關鍵在於什麼時候打出而已。我一直是「掩護者」的身份，對嗎？「Я」教官：……是互為「掩護者」。柳德米拉：晨星已經隕落。「Я」教官：這不是你的線。你需要掩護的對象尚未暴露。柳德米拉：……但是我已經被盯上了。「Я」教官：不，還不到時機。柳德米拉：我認為這是最好的時機。現在，我才是身處前線的人。「Я」教官：…… 柳德米拉：我要求執行對抗律賊的行動。「Я」教官，我命令你擔任這次行動的戰術指揮。行動人員——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Я」教官：你…… 咚——巨大的撞擊聲一陣陣傳來。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車廂車廂的門正在發出巨響——顯然，律賊們已經聚集在門外，在嘗試進行突破。魯戈薩醫生眉頭緊鎖。魯戈薩醫生：柳德米拉教官，我估計這扇門撐不了太久。需要儘快做出決定了。柳德米拉：明白。瑪姬，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被點名的瑪姬一愣，臉上的笑容稍微有點僵硬。瑪姬：……比起你，我只是個需要幫助的弱小人形。柳德米拉：不需要你動手。我要你重新啟動一次柯爾特快車，就像之前那樣。連接上所有人形——我需要人形的力量，哪怕不是戰術人形。瑪姬沉吟了一瞬，立刻理解了柳德米拉的意思。瑪姬：這個倒是並不難辦。不過，現在恐怕行不通，因為搶劫剛開始的時候，律賊就已經把人形網絡屏蔽了。我現在誰都聯繫不上。柳德米拉：……這樣就得改變作戰方針了，那我還需要一點思考時間…… ？？？：求我的話，我可以試試。就在這時，一個完全不同的聲音突然插進了兩人的對話。柳德米拉與瑪姬同時聞聲抬起了頭，看到了頂上，從通風口探出腦袋的艾爾瑪。艾爾瑪：我說過了，我們的事還沒完。艾爾瑪使了個眼色，示意柳德米拉幫自己一把。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無動於衷，倒是瑪姬伸了把手。艾爾瑪從裡面鑽出來，在瑪姬的幫助下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瑪姬：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小可愛？艾爾瑪：我趴在上面好一陣子了，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如果是想連接其他人的話，我可以試試看。不過嘛，我要的報酬…… 她眯起眼睛看向了柳德米拉。柳德米拉：……成功了再說。艾爾瑪：可以。「噗呲」——瑪姬笑出了聲，柳德米拉和艾爾瑪同時看向她。瑪姬：沒事，我隨便笑笑。真是好騙的人形，凱薩琳挺會挑人嘛。 ……呲呲。以艾爾瑪為原點，在密佈列車的屏蔽訊號中，一條獨特的信號流迅速地張開巨大的網，朝著整輛列車毫無阻礙地前進。「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F03車廂連接處咚咚！一次又一次的敲擊，除了讓本就面目全非的大門變得更加難看以外，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咚！隨著又一聲巨響，律賊成員鬆開了手裡的消防斧，回頭看了看其他同伴。迎著他的目光，身後圍成一團的律賊成員們也沒說話，紛紛回過頭，如同摩西分海一樣讓開了一條道路。蘇珊娜：——唔！丹尼爾提著蘇珊娜，直接把她丟到了門前。尼古拉黑著一張臉，推著柳芭老媽的輪椅，從後面走了過來。柳芭老媽：……把門打開。蘇珊娜：呃…… 蘇珊娜抬起頭，看著被摧殘到幾近變形的門鎖，皺了皺眉，迅速從身上掏出了電子密鑰。現在……她連一點猶豫都不敢有，律賊這種人，不可能對她一個人形有憐憫之心。滴。門鎖無情地發出了警示音，這一刻，蘇珊娜感覺自己的心智都凍住了。蘇珊娜：等！等一下！我沒有搞鬼！還不等律賊們提出意見，蘇珊娜便急忙為自己開脫。蘇珊娜：密鑰肯定沒問題……呃，我知道了。有人把識別碼換掉了—— 蘇珊娜稍微思考了一陣，決定立刻出賣改換識別碼的人。蘇珊娜：瑪姬……是那個混蛋。只有她能做到這種事！柳芭老媽：……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凱薩琳：唉…… 被束縛著的凱薩琳看著自己腿上的槍眼，背靠著椅子長嘆了一口氣。凱薩琳：不僅腿瘸了……連信號也被切了。我現在估計不比一個鬧鐘有用多少…… 保爾凱：瑟琳小姐……我在「柯爾特快車」上的交易還有效嗎？被綁在一起的保爾看見凱薩琳發聲，忍不住開始同她聊了起來。凱薩琳：……交易當然有效，但前提是交易的人形得活著啊！保爾：那，凱薩琳小姐，難道我們都會死嗎？凱薩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凱薩琳：說不定會被灌上水泥扔到波羅的海！這時候只能說一句——備份才是我們的真神。？？？：凱薩琳小姐…… 凱薩琳：你有問題直接說，不要總是喊我。保爾：……我剛沒有喊你。？？？：凱薩琳小姐…… 凱薩琳：你還說沒有！要不是被綁著無法動彈，凱薩琳簡直要跳起來打爆保爾的頭。保爾的頭燈閃爍出無辜的節奏。保爾：我真的沒有說話。凱薩琳：…… 她突然意識到那是一條秘密通訊。？？？：凱薩琳小姐…… 凱薩琳：（通訊恢復了？）我在。通訊真的恢復了！凱薩琳的身體微微一哆嗦，下意識地看了看左右。艾爾瑪：我是艾爾瑪。現在餐車什麼情況？凱薩琳：……我和一個鐵疙瘩被綁在一起，過得生不如死。保爾：……這裡有十幾個律賊。凱薩琳：這居然不是私密通訊？艾爾瑪你怎麼不早說！艾爾瑪：你也沒問啊。哦對了，接下來的計畫是——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車廂艾爾瑪正在勤勤懇懇地傳達柳德米拉要她發給其他人形的計畫。一邊的瑪姬忍不住坐下來倒了杯咖啡。瑪姬：……只是讓她連一下凱薩琳，沒想到整輛列車的人形全部連接上了。這水平，你們倆真的不是一起的？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看著興奮工作的艾爾瑪，微微挑了挑眉。眼前的景象，令她回想起了過去某些不愉快的記憶。 ……果然。柳德米拉：（她果然跟休謨博士有關……）魯戈薩醫生：那麼接下來，該我們就位了。男性乘客：躲起來我沒有意見。但是我妻子有哮喘……恐怕沒有辦法躲進通風管道，能把她留在洗手間之類的地方嗎？魯戈薩醫生：關於這點…… 魯戈薩醫生側過身，指了指車廂的另一邊。魯戈薩醫生：我沒記錯的話，F01車廂是特等車廂，比我們這一節要更安全一點。柳德米拉點了點頭。柳德米拉：沒錯，這是為特殊身份開放的特等車廂。防禦等級也是最高的，評估一下的話，應該比這一節車廂的通風管道更加安全。盧卡斯：一般情況下，那裡無法進入。盧卡斯的眼神看向正在優哉遊哉喝咖啡的瑪姬。瑪姬：……行。這份人情我會掛在柳德米拉教官頭上的。柳德米拉：…… 在其他人收拾的間隙，盧卡斯手腳利落地整理完魯戈薩的行李，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盧卡斯：您忘記過去發生的事情了嗎？魯戈薩醫生：沒有。盧卡斯：那您為什麼還要出頭？沒有人會記得您的好，他們只會給您帶來數不清的厄運。魯戈薩醫生：嗯。盧卡斯：您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是願意這麼幹？魯戈薩醫生：這是我的路，盧卡斯。盧卡斯：我不明白，這條路連半點好處都沒有。魯戈薩醫生：…… 魯戈薩轉過身來，輕輕拍了拍盧卡斯的頭。他看著盧卡斯那張熟悉的臉，臉上的笑容十分溫和。魯戈薩醫生：你會明白的，盧卡斯。

7-γ1.通向特等車廂的門
柳德米拉：晨星已經隕落，策略必須改變。魯戈薩：必須自救。除了對抗律賊我們別無選擇。瑪姬：這兩個人形，挺有意思。蘇珊娜：好你個瑪姬，偷了我的卡還要改我的密碼。薇拉內爾小姐：他們……想做什麼…… 尼古拉：（瑪姬……還挺聰明。）艾爾瑪：我做到了！也沒有想像中的困難嘛！凱薩琳：他們打算幹什麼……那些可是兇惡的律賊！行李箱：（……）保爾：艾爾瑪是怎麼避開幹擾連接上其他人形的呢？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餐車） …… 餐車內人形們外表看似平靜，但真正的意識卻已經在另一個地方吵翻了天…… ……艾爾瑪構建的通訊頻道內。人形A：跟，跟律賊作戰！？你瘋了嗎！？我們只是普通的民用人形。人形B：我，我不行，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傢伙有多可怕！而且我也沒有武器啊…… 人形C：我們現在也沒什麼……只要我乖乖的，他們根本沒打算為難我……誰會跟電飯煲較勁呢？保爾：坐標09號車廂。律賊12人，看守人形3位。我的素體功能完整。人形A：你，你還真打算上啊…… 保爾：我曾經效力於西伯利亞生命線工程，也就是「未來號」行駛的這條線路。這輛列車的配置和結構我非常熟悉。只要啟動我，我就可以跟你們一起工作。人形D：……等等，也別忘了救救我！我，我是馬戲團負責雜耍表演的，我的素體很靈活。細想想，對付人類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滴滴—— 頻道已開啟禁言模式—— 柳德米拉：不要在無用的細節上浪費時間。告訴我你們所在車廂的情況，格式參考保爾先生即可。接下來這裡由我指揮。滴滴—— 頻道已解除禁言模式—— 人形A：坐標12號車廂。律賊3人，看守人形無。我的素體有部分損毀。人形B：坐標18號餐車。律賊5人，看守人形1位。我的素體功能完整。 …… 凱薩琳默默的聽著，現在的話簡直意外的少。這對她而言，簡直可以稱得上沉默。瑪姬：你還好吧？凱薩琳：不用管我，你爭取離開唄。一切還是任務為先。瑪姬：那一槍很痛吧？……好像，我總是在各種各樣的任務裡拋下你。凱薩琳：……沒事，我還有八十個備份呢，你記得回收我就行。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瑪姬：……話說，每次拋下你的時候，你會不會難過？凱薩琳：……又不記得，每次都是全新的體驗。瑪姬：那看來還是挺難過的嘛。凱薩琳：你被盜號了嗎？怎麼說話嘰嘰歪歪的。瑪姬：沒，反正現在沒事幹，瞎聊聊。凱薩琳：少矯情了！我們是人形，又不是人類。難受的話洗掉這段記憶就好啦，而且我們連生存都費盡心思了，想那麼多幹啥。瑪姬：這也不算矯情吧，只是……誰？說話間，瑪姬忽然好像察覺到了什麼，與凱薩琳說話的溫和聲音陡然一變。艾爾瑪：咳咳……那個，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凱薩琳：……都偷聽了能不是故意的嗎？！艾爾瑪：……我就是看這邊有信息波動，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打擾了，你們繼續。凱薩琳：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瑪姬：沒想到你駭入信息也挺有一手的。凱薩琳你還是挺有眼光嘛，挑這麼個素體給我。凱薩琳：……喂。瑪姬：你應該知道了吧，我們要你上車可不是免費的。艾爾瑪：……現在我知道了。難怪你們不要錢，卻要我抵押素體。那我在柯爾特快車上賺的2盎司，還會給我嗎？凱薩琳毫不猶豫地掐斷了通訊。「未來號」洲際列車 F01/02車廂連接處空氣中仍然漂浮著淡淡的血腥氣，沉重凝滯的氛圍也縈繞不散。咔噠。直到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才齊齊看向那個在門前操作的人形。瑪姬：……♪ 瑪姬轉過身來，沐浴著眾人的目光，十分瀟灑的甩手行了一個鞠躬禮。瑪姬：尊敬的各位乘客，你們好。您預定的F01號車廂現在已經準備完畢。祝您旅途愉快~ 艾爾瑪：……乘務員瑪姬小姐，給我來一份當季限定套餐。瑪姬：那需要額外的小費。柳德米拉無視兩人，直接進門，粗略的檢查了一下車廂內的情況。不知為何，這裡空無一人。但在危難重重的當下，這點疑問暫時被壓在了柳德米拉的腦後。她走出來向眾人點了點頭。柳德米拉：按這種防禦等級，如果沒有重火力攻擊的話，撐到波茲南應該不是問題。魯戈薩：那我們就先進去了……接下來是你們的「表演」了。柳德米拉：……嗯。乘客們慌不擇路地擠入了特等車廂，只留下魯戈薩一人在門口與人形們做最後的交談。魯戈薩看著柳德米拉，鄭重地對她鞠了一躬。魯戈薩：一切拜託了。柳德米拉：…… 無言中，柳德米拉關閉了特等車廂的大門。一瞬間，整個車廂連接處只剩下三位人形。瑪姬：……雖說有一點馬後砲。不過，這裡只靠我們三個真的能行嗎？柳德米拉：如果你想打退堂鼓……我一個人也可以。瑪姬：真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艾爾瑪：…… 艾爾瑪抬頭看了瑪姬一眼。艾爾瑪：我剛才重建通訊信號的時候，在你的心智裡掃了一眼。瑪姬：……艾爾瑪小姐，這種行為很不禮貌。艾爾瑪全然沒有羞愧的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氣壯。艾爾瑪：如果你不配合柳德米拉。我就把你的「柯爾特快車」給拆了。柳德米拉：…… 瑪姬：…… 瑪姬的嘴角抽了抽。瑪姬：……凱薩琳，你真的很會挑人。三人一時無話。這時，一條加密通訊突然闖進了柳德米拉的私密頻道。瑪姬：……教官小姐。你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和任務吧？柳德米拉：……在這裡順手解決掉你，並不是件難事。瑪姬別：衝動嘛，還記得我說過——只要價碼合適，我們也可以交易嗎？柳德米拉：在我看來，比起生意人，欺詐師更適合用來形容你。瑪姬：這只是我們觀點上的小小分歧——欺詐當然也是一種交易，或者說交易難道不就是一種欺詐？我們都在想方設法地用低於市場價的金額，來獲得想要的東西，我不覺得兩者有很大的區別。柳德米拉：巧舌如簧。瑪姬：那麼……教官小姐。你是否願意和我做個交易呢？

7-γ2.幽靈
艾爾瑪：我得記下來，我在柯爾特快車上賺了兩盎司薩迪斯金。嘀…… 柳德米拉行走的步伐忽然停滯，低頭審視自己的腕錶。在短暫地停頓之後，她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兩人。柳德米拉？：——艾爾瑪，瑪姬。瑪姬：嗯？柳德米拉？：從現在開始，我將接管這裡的指揮權限。艾爾瑪：……不是本來就這麼安排的嗎？柳德米拉？：最後一次確認而已。說著，柳德米拉點了點頭，徑直穿過了兩人。艾爾瑪：……她怎麼感覺好像變了個人？瑪姬：這大概就是她的專業面孔吧。

7-γ3.和諧的靈感
艾爾瑪：柳德米拉的計畫，根本只算了她一個人的份！「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F03車廂連接處轟！嘭——！律賊們的火力仍然在無情傾斜，堅實的大門似乎終於鬆動了一點。滴滴滴——！就律賊們輸出的火力一下收到了鼓舞，瞬間變得更加激烈。啪嚓…… 律賊成員：A開了！眼前的們輕輕一響，緊閉的門扉忽然打開了一條縫。尼古拉掏出手槍，帶著三個律賊成員率先沖了進去。丹尼爾：跟上。丹尼爾接過了柳芭老媽的輪椅，在幾名心腹的簇擁下跟了上去，緊隨其後。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2車廂律賊成員們魚貫而入。此時眼前的車廂一片昏暗，所有的照明都已關閉。借著車窗外的光線，尼古拉眯著眼環視了一圈車廂。尼古拉：小心點。律賊成員A：是。尼古拉先生……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尼古拉：有嗎？我沒聞到啊，你呢？律賊成員B：我好像也沒聞到…… 車廂裡沒有乘客，沒有人形，敞開的保險箱也空空如也。如果用寶山來形容這輛列車，那此時，這節車廂就像是寶山裡最貧瘠的部分。隨後進來的丹尼爾皺了皺眉頭。丹尼爾：看那邊。順著丹尼爾的示意，大家看向車廂的正中央…… 在哪裡，原本被他們安排留守的律賊成員跪在那裡，動彈不得。他們被矇住雙眼，用布條堵住了嘴巴，發出嗚嗚的叫聲。尼古拉趕忙上前，一把拿掉其中一人嘴裡的不團，對方立刻叫喚起來。律賊成員A：有詐！！！丹尼爾：警戒！噗呲—— 就在律賊成員叫喊的瞬間，本就昏暗的車廂內突然開始充斥大量液化氣體。尼古拉：——！？什麼聲音？丹尼爾：小心！是淨化噴霧！噗呲—— 東、南、西、北。從車廂四個角落彈出的噴嘴中吐出的氣霧，將律賊們原本就黑暗佔據的視野變得更加模糊。丹尼爾：都戴上面罩！隨著丹尼爾低沉的聲音，律賊們紛紛掏出了防護面罩，敷到了臉上。尼古拉：警報明明沒響…… 就在他們說話的短短幾秒內，霧氣已然充滿了整個車廂。原本就在一片昏暗的空間裡，可視範圍瞬間縮減到每個人的鼻尖。柳芭老媽：…… 一直待在門邊的柳芭老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伸手一把抓住了丹尼爾幫她帶面具的手。柳芭老媽：把門看住！一道黑影與丹尼爾擦身而過。柳德米拉：…… 咚！丹尼爾：——什麼聲音！？律賊成員：……有，有什麼東西在！咚！昏暗的光線，濃鬱的霧氣，在這之中，一個灰色的影子猶如幽靈一般，擦過了人群。儘管柳芭老媽立刻下達了命令，但顯然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律賊成員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咚！無聲無息地，那擋在她道路前方的男人瞬間失去了意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尼古拉：……！？在車廂中間呃呃尼古拉感覺背後一涼，等他轉過身的時候，瞳孔瞬間捕捉到了那個鬼魅般穿過柳芭老媽身後的影子。柳芭老媽的視線此時還在檢索這車廂，渾然不覺，她所尋找的目標就在咫尺之處，擦身而過。尼古拉：丹尼爾，在你身後！抓住她！開槍——！！！呯呯呯——！！ …… 五分鐘前。聽完柳德米拉安排的計畫，艾爾瑪露出了一臉茫然的神色。艾爾瑪：……你自己一個人衝出去？那我們兩個做什麼？柳德米拉？：你之前進入通風管道的時候，應該見過這樣的部件。柳德米拉隨手拿起一支筆，畫出了過濾器的樣子。艾爾瑪：……有點印象。柳德米拉？：等收到我的信號，就把這個東西拔掉。瑪姬：……你打算同歸於盡？「紅區」的輻射值高，但律賊們自己有防護面具——而且，車廂內還有淨化裝置。柳德米拉？：我知道。柳德米拉偏過頭，站到高處，將警報器拆卸了下來。瑪姬：……原來如此。艾爾瑪：什麼意思？瑪姬：淨化噴霧是有顏色的。對戰術人形來說，這是絕佳的掩護。柳德米拉？：校準時鐘。瑪姬和艾爾瑪沉吟了一下，確認了內置時鐘狀況，隨機點了點頭。柳德米拉？：你們進入通風管道拆除過濾器後，立刻轉到9號車廂負責接應，等我的信號。我只能給你們3分鐘。瑪姬：沒問題。我負責鎖門。柳德米拉？：那麼準備行動吧。艾爾瑪：等一下。柳德米拉？：怎麼？艾爾瑪：我們不需要一個行動名稱嗎？雖然我是第一次參加，不過我看電視節目裡，像這樣的作戰行動，不都需要一個名稱嗎？柳德米拉？：……少看點電視。艾爾瑪：「錨」，這個名字怎麼樣？瑪姬：為什麼？艾爾瑪：這是我最喜歡的詞。柳德米拉？：……閒話就到這裡。準備行動。 …… 激烈的槍聲傳進通風管道，艾爾瑪爬行的動作因擔憂而停了下來。艾爾瑪：她真的可以應付嗎？瑪姬：她原本戰力530000，加上我倆，可能只剩430000了！與其瞎擔憂，不如想辦法爬快一點。艾爾瑪：……這話該我跟你說吧。我爬得超快，而你…… 瑪姬：……難道是我不想嗎？不如把我留在通風管道好了…… 艾爾瑪：不準！……你怎麼還停下來了？瑪姬：卡住了，推我一把。艾爾瑪：……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餐車）咚—— 看守的軍用人形轟然倒地。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把全然不知情的人類乘客們嚇得一愣。他們看著這兩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人形，一時之間，求救也不是，求饒也不是，反倒更加驚慌了起來。艾爾瑪：沒想到你還挺有用的。搞定這幾個大塊頭居然只用了不到半分鐘。拿著滅火器的艾爾瑪忍不住誇了瑪姬一句。瑪姬：打架不是光比蠻力。我靠腦子的。瑪姬迅速關掉了幹擾器，整節列車的通訊信號恢復。她徑直走向凱薩琳，準備幫她鬆綁。手還沒碰到繩索，艾爾瑪就抓著她的衣角，硬把她往車廂的另一頭帶。艾爾瑪：先去幫柳德米拉！兩人迅速衝到餐車裡吧檯的位置附近。艾爾瑪：快開門！瑪姬：急什麼！要等她的信號！艾爾瑪：……我從通風管道下來就在聯絡她。但一直沒有回應…… 瑪姬：…… 距離她們約定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不到二十秒。呯呯呯——！！就像是故意要渲染艾爾瑪焦急的心情一樣，們的另一邊，再次響起了激烈的槍聲。艾爾瑪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艾爾瑪：柳德米拉……她不會出事吧？瑪姬：……放心，她搞不定的對手，加上你我也搞不定。呯呯呯——！！槍聲越來越近，與之相隨的，還有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兩人的心也隨著這聲音越吊越懸—— 艾爾瑪：柳—— 柳德米拉：起錨。刷—— 兩人瞬間看向彼此的臉。沒有任何遲疑，瑪姬用密鑰刷開了門。下一秒，柳德米拉在同一瞬間翻滾進了餐車。哐當。連半秒都沒有浪費，瑪姬立刻重新鎖上大門。她的動作一氣呵成，甚至都來不及聽清門後傳來的槍聲。艾爾瑪：太好了，你沒事……！？柳德米拉：…… 滿身擦傷的柳德米拉看起來灰頭土臉的，好像也算不上太好。艾爾瑪：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我沒事。柳德米拉站了起來，轉頭看向了兩人。劫後餘生的欣喜此刻和疲憊一起湧了上來，三人似乎都感到了些許脫力。柳德米拉：……給人形們鬆綁。行動還沒有結束，我們需要人形的力量。我只卸除了一部分律賊的行動能力，沒多久他們就會捲土重來。瑪姬直接走向了凱薩琳和保爾，替他們解除了身上的束縛。艾爾瑪：呼…… 艾爾瑪站在原地，興奮的心情還沒有完全平復。艾爾瑪：柳德米拉！柳德米拉：……？被艾爾瑪點名道姓，柳德米拉轉過身來，看向了她。艾爾瑪：你們在這種行動勝利的時候。沒有一個慶祝動作嗎？柳德米拉：……沒有條例上的規定，不過有時我們會擁抱彼此。艾爾瑪：那…… 艾爾瑪聞言，直接張開了雙手。柳德米拉錯愕地看著她，一時間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見狀，艾爾瑪笑著，邁開腿主動朝著柳德米拉的方向走來。艾爾瑪：……慶祝「錨行動」大獲全勝！轟！艾爾瑪：……咦？一瞬間，艾爾瑪臉上亢奮的笑容凝固住了。她邁出的腳懸在空中，明明沒有台階，卻好像踩空了什麼，一下沒有著地。她詫異的看著自己懸空的腳，遲鈍之中，後知後覺的看著不遠處，柳德米拉驚變的面孔和伸出的手。柳德米拉：——！柳德米拉似乎在喊叫著什麼，但在巨響的掩蓋下，艾爾瑪連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艾爾瑪：什……？等到艾爾瑪終於意識到這莫名的失重感時，她的身體已經幾近被甩飛出去。柳德米拉：——小心！！！嘭！一股強大的力量抓住了艾爾瑪。柳德米拉抓住吧檯櫃門上的把手，另一隻手用力一撈，僅僅拽住了艾爾瑪的腰。刺啦——！！瑪姬：哇——！！！嘭——！這一瞬間，沒有人分得清楚巨響和旋轉哪個先來。列車與鐵軌的咬合被急停撕裂的聲響中，柳德米拉的視野被扭曲翻轉，眼前的一切被拉長、疊上模糊的蒙版。重心變得飄忽不定，身體失去了掌控，在狹窄的空間裡和同樣漂浮著的物體碰撞…… 除了死死地拽住是空的艾爾瑪以外，她已不剩下任何餘力。撲通—— 震盪之中，一根尖銳的金屬刺穿了她的右手臂。飄忽不定的中心回歸原位，身體變得沉重，無法動彈。她恍惚的看向右手，閃爍的腕錶上不斷傳遞著同一個訊息—— 未知信號：……暮星隕落。

8.大型行李架
艾爾瑪：錨行動大獲全勝！咦，我怎麼飛起來了…… 莫斯科電視台：……本台剛剛收到消息。從莫斯科開往柏林的EN440 13M次「未來號」洲際列車，當地時間18點50分在華沙站發出後，運行信號突然中斷。內務部交通部已作出臨時指示，全線暫時進入交通管制狀態，恢復時間另行通知。一隻手按下了遙控器，切換到了下一個頻道。夏朵利茲：……本台記者夏朵利茲，現在為您播報緊急新聞。波茲南以東的「紅區」內，一段洲際幹線遭遇不明攻擊，疑似脫軌。EN440 13M次「未來號」洲際列車因此失去聯絡。海關及邊境保衛局發言人稱，安全調查小組已經出發前往現場。 …… 那隻手再次按下了遙控器，切換到了下一個頻道。英國廣播電視台速報：貫穿紅區的西伯利亞生命線華沙-波茲南段發生爆炸事件，目前尚不明確傷亡情況。當地鐵路公司發言人分析，原因疑似極端天氣或人為失誤。本次事件極有可能成為西伯利亞生命線繼2062年波茲南鐵道車禍之後最嚴重的一次事故。 …… 滴。那隻手拿起遙控器，關掉了吵鬧的新聞。本就沒有燈光，僅靠著電視的光亮照明的房間內變得更加昏暗。德國柏林臨時指揮部隱藏在黑暗裡的人吸了口氣。旁邊的兩名人形立刻上前一步。標準的軍禮，嶄新的身姿，無一不彰顯著她們非凡的氣概。 Kar98k：指揮官，請下達指令。指揮官：目前我們恢復到什麼程度？李恩菲爾德：經過帕斯卡小姐的調試，總恢復度已達15%。咚。指揮官輕輕叩擊著椅子的扶手，一言不發，凝視著面前的電子屏幕。上面顯示了一條「意味不明」的信息。 ——「晨星隕落，暮星隕落。」「未來號EN440 13M號列車遭遇不明武裝襲擊。」「子夜星請求支援。」「坐標：緯度: 52.2495, 經度: 19.0118。」指揮官：日蝕行動有變，我命令你們立刻出發進入紅區，支援子夜星，接應「大公」。李恩菲爾德：是。 Kar98k：收到。咚。叩擊的聲音戛然而止，指揮官睜開了眼睛，轉過了椅子。指揮官：出發。 …… 沙沙沙…… 濕潤的氣息充斥著鼻腔…… 蘇珊娜：是眼淚嗎？……不，不可能，我這樣設置簡單的服務人形，臉上只會有一個表情才對。模擬著抽泣了兩下，依舊掛著標準微笑的蘇珊娜睜開了眼睛。冰涼的觸感輕輕撫摸著她的臉皮，入目所見的，卻是灰濛濛的夜空。蘇珊娜：原來……下雨了啊。華沙-波茲南段，一片無人問津的紅色汙染區域。一片硝煙之中，脫離軌道的「未來號」洲際列車內。破損的車廂連接處躺著滿是汙泥的蘇珊娜。蘇珊娜：…… 沙沙…… 雨滴打在她的臉上和身上。蘇珊娜機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木然地左右看了看。蘇珊娜：…… 在她的頭頂，被巨力撕裂的車廂出現了一道駭人的裂口，雨水就是從裂縫中滴落下的。雨滴落在蘇珊娜掛滿微笑的臉上，仿若淚滴。蘇珊娜：……蘇珊娜，振作起來。她記起來了，自己被律賊抓到這裡，要求打開2號車廂的門。在她表示無能為力之後，她就被丟在了原地，之後…… 蘇珊娜：……你沒有時間悲傷……蘇珊娜。乘客……你需要保住這份工作……找到乘客們…… 列車遭遇不明襲擊……出現脫軌和車廂破損。蘇珊娜：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應急救援通訊手冊……然後保住剩下的倖存者…… 她蹣跚著走了兩步，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 「未來號」洲際列車損毀慘重的F03車廂蘇珊娜…… 饒是裝甲列車，在這巨大的衝擊下依然遭受了相當慘痛的損傷。眼前扭曲的車廂已經不可能有人類倖存者，無力的感覺襲來，蘇珊娜艱難地移動著。在黑暗之中，淅淅瀝瀝的雨線穿過那些縫隙，在車廂內隨著昏暗的光微微發亮。 …… 「未來號」洲際列車損毀慘重的F04車廂蘇珊娜：……這裡也沒有活人了嗎……不，我還不能放棄，通訊手冊應該在餐車的工作間…… 作為乘務人形……不論在什麼情況下，她都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穿過扭曲的車廂對現在的她而言已經變成了一種苦行，甚至於，歪倒扭曲的車廂連地面都崎嶇不平。那在她視線中飄忽不定的雨線，時而豎直，時而傾斜。 …… 「未來號」洲際列車損毀較輕的F09車廂餐車的門依舊無法打開，但現在已經被撞擊到呈現明顯的變形。蘇珊娜輕輕一推，門就應聲而落。啪嗒。蘇珊娜打開了車廂裡的應急照明。所幸，這節車廂自備的能源供給還沒有切斷。乘客：嗚呃…… 在有些刺目的燈光下，一陣又一陣的呻吟聲在車廂內響了起來。相比位於衝撞中心的車廂，餐車受損的情況明顯要小很多。蘇珊娜：……謝天謝地。她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片混亂，幾乎翻天覆地的餐車—— 那些端放在酒櫃上的酒瓶因為顛簸而全部掉到了地上，碎裂的玻璃撒滿了地面。混合的酒液彌散的味道幾乎在車廂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聞見。蘇珊娜：……啊。一片漆黑中，蘇珊娜憑著記憶摸索著，小心讓自己不被地上的人形和其他雜物絆倒。等到她找到工作人員專用的櫃子時，櫃子本身已經發生了嚴重的變形。她用蠻力將櫃子破壞，用盡力氣從裡面取出了救援呼叫裝置。隨即立刻撥通了緊急救援代碼。滴…… 滴…… 信號燈一直亮著，但無人接聽。唯一的希望似乎又要演變成絕望。蘇珊娜：不會的……不會就這樣結束。我連彩票都中不到五百信用點，怎麼可以死在這裡…… 滴滴—— 接線警員：……這裡是波茲南。請匯報當前的情況。蘇珊娜：請求救援……這裡是EN440 13M次列車。我是列車員蘇珊娜，坐標緯度: 52.2495，經度: 19.0118。接線警員：EN440 13M？蘇珊娜：坐標緯度: 52.2495, 經度: 19.0118。接線警員：滋滋滋滋…… 滴。通訊掛斷。蘇珊娜：……見鬼的紅區信號！！！蘇珊娜無力地放下了救援呼叫裝置。蘇珊娜：我昨天真該請個年假…… ？？？：裡面有人嗎？需要幫助嗎？一位人形扳開了蘇珊娜身處工作間的門。看樣子，他是誤會蘇珊娜被鎖在工作間了。蘇珊娜定睛一看，是之前在餐車裡坐著的鐵路人形。保爾：你還好嗎？蘇珊娜：……你來得正好，幫我找一下急救包裹。保爾：好。蘇珊娜：強打起精神，找到了開關的位置，打開了緊急定位發射器(ELT)。接下來準備回憶一下急救包裹的位置。驚慌失措的聲音：感、感、感染者！17號車廂有個感染者！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從車廂另一邊傳來，緊接著一片嘈雜的腳步聲響起。猶如掉入潭水中的石頭，一片水花激盪，不安的聲音開始迅速蔓延。乘客：別，別開玩笑了！快跑啊，我們往其他車廂跑！誰要跟感染者待在一個車廂裡！身邊的保爾卻一個箭步往聲音來處衝過去！保爾：——蘿希塔！保爾高大的身軀迅速消失在眼前，蘇珊娜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有氣無力。蘇珊娜：……又出什麼事了……老天啊，我……我快要崩潰了…… 她一時有些焦頭爛額。而就在這不詳的氣氛當中，數道燈光照進車廂。乘客：看……看！燈光！是燈光！有人來了！蘇珊娜：咦……？蘇珊娜聞聲偏頭看了過去。在鐵路大概幾百米外的樹林間，數道強燈照射著這邊。乘客：是救援！！有人來救我們了！！！蘇珊娜愣了愣。邊上的乘客狠狠拍了她一下。乘客：乘務員小姐！別愣著了，快給我們發防護面具！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們一起衝出去啊！蘇珊娜：救……救援？我馬上確認！蘇珊娜蹲下身體去櫃子裡翻出強光手電，手甚至有點哆嗦。乘客們緊張地看著她，又看著對面——到這時候，最害怕的是那幾道光突然消失。蘇珊娜終於打開了應急包，從裡面掏出了強光手電——隨即，趕到窗邊，對著樹林的方向，打出了求救信號。蘇珊娜：……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所有的乘客們都想問這句話，但又不敢真的問出來。這時候的每分每秒都令人感到格外漫長。彷彿過去了幾個世紀，樹林那邊的燈光忽然閃爍起來。那是頻率準確的信號，是對求救信號的應答。蘇珊娜：……是救援！救援小隊趕到了！我們有救了！終於……我終於可以下班了…… …… 「未來號」洲際列車損傷幾乎忽略不計的F02車廂尼古拉：唔……呃…… 捂著暈眩的頭，尼古拉從座位底下爬了出來。他站在原地，晃悠了好一陣子，才終於找回身體的平衡感。丹尼爾：什麼情況……剛才是不是有人從背後敲了我一下…… 混亂的車廂內，東倒西歪的律賊成員們也一個個地甦醒過來，罵聲不斷地從地上爬起。丹尼爾扶起倒地的柳芭老媽，後者此時依舊勉力維持了鎮靜，但臉上的表情相當難看。律賊成員A：丹尼爾…… 丹尼爾：……你們是怎麼了？律賊成員A：這輛車忽然急剎，大家都飛了起來。是不是臨時停車？律賊成員B：不，前面應該出大事了。丹尼爾稍微檢查了下車廂情況，回過身來向柳芭老媽匯報。丹尼爾：這節車廂防護力度很好，我們的人沒什麼嚴重損傷。但現在有個嚴重問題，聯絡不上外面的兄弟了。尼古拉：不止！我剛看了眼，前面的車廂都毀了，現在暴露在紅區的空氣下面。……這邊的淨化器因為電力中斷，也運作不了。我們靠防護面具不知道能撐多久。柳芭老媽：……不要慌張。柳芭老媽沉吟了一會，沒有人敢說話。滴。通訊器突然響起—— 尼古拉：……！柳芭老媽：接通。柳芭老媽示意了一下，丹尼爾點點頭，將通訊接通。丹尼爾：是。？？？？：……天鵝座向您問好。柳芭老媽握緊了通訊，說話的語氣瞬間變得陰森起來。柳芭老媽：……原來是你們。沒記錯的話，我們合作過很多次了。你們曾經是律賊最歡迎的朋友。但今夜的相遇，不是待客之道。？？？？：很高興我們又要合作了，柳芭老媽。柳芭老媽：……這算是補償？？？？？：我們不會棄昔日合作夥伴於不顧。不過現在需要您幫一個小忙，如同您這幾年來一直支持我們一樣。柳芭老媽：眯了眯眼。？？？？：……一切都是為了新蘇聯的未來。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蘇珊娜忙不失迭地將存放在工作間內的緊急防護套裝一一取出。蘇珊娜：應急物資數量充足，請各位不要擁擠，有序領取。外面的雨依舊在淅淅瀝瀝地下，但這擋不住所有人急迫地想要下車的心情。乘客：不用按型號分發，直接扔在地上就行。蘇珊娜：請稍等一下，大家不要分散行動…… 乘客：來不及了！待，待會那些律賊要是跑回來怎麼辦！焦躁中，蘇珊娜嘆了口氣，給面前的小男孩整理了一下面具的束帶。然後把所有應急包裹扔在地上，轉身打開了應急出口的開關。蘇珊娜：請各位一定要注意安全。？？？：別開門——！蘇珊娜：……！？一聲怒喝將蘇珊娜震懾到在原地哆嗦了一下。她錯愕地看向聲音的源頭—— 柳德米拉：把門關上！蘇珊娜：可是—— 就在這短短的一會，一個女人已經抱著自己的孩子從應急出口跳了下去。僅僅是她視線所及的地方，便看到好幾名乘客已經鑽進了雨幕中。他們焦急地，已經聽不見身後的任何聲音，只是像抓著最後的稻草一樣，向樹林那頭的燈光狂奔而去。在蘇珊娜繼續愣神的時候，還不斷有乘客向著出口湧出去。砰—— 砰砰砰—— 幾聲槍鳴，擦著蘇珊娜臉龐打在應急出口的門框上。蘇珊娜：柳德米拉教官—— 柳德米拉：關門——那不是救援！槍聲令擠在門口的乘客不敢妄動，蘇珊娜默默關上了應急出口。但所有人的眼神都離不開那幾道燈光，大家眼睜睜看著一些幸運兒奔向希望之地。逃離的乘客：餵——餵——我們在這邊！呯——！興奮的男人還沒有跑出半里，一發狙擊彈便精準地穿過了他的頭部。他臉上的表情甚至還定格在一張劫後重生的笑臉上，但身體已經順著慣性向後傾倒，在泥濘中滾了幾圈。呯！接二連三的槍聲裡，倖存者們一個又一個倒在了泥濘之中。命運彷彿跟他們開了一個可憐的玩笑。 …… ？？？？：我方已經抵達坐標。正在執行封鎖命令。塔亞柔斯：…… ？？？？：等待您的下一步指令。

8-β1.玄秘曲一號
柳德米拉：（撞擊發生時，她為保護艾爾瑪承受了不小的衝擊。）魯戈薩：（他遭到了不小的衝擊。）瑪姬：（撞擊發生時，凱薩琳擋在她身前，為她承受了衝擊。）蘇珊娜：我找到緊急定位發射器，打開以後不到十分鐘救援就抵達了，這也太有效率了。薇拉內爾小姐：3,2,1…… 尼古拉：（他遭到了不小的衝擊。）艾爾瑪：柳德米拉……你沒事吧！凱薩琳：（她受到了列車急停和艾爾瑪體重的雙重衝擊。）行李箱：（行李架翻倒在地，巨大行李箱裡出現一名瘦弱少女）保爾：這個聲音……列車受到了外力撞擊…… 「未來號」洲際列車柯爾特快車瑪姬端坐在桌子的一邊，帶著微笑看向對面的黑影。在黑影面前的桌上，一張黑桃K端放在那裡，被壓在酒杯的下面。瑪姬：這是「她」的定位。黑桃K：……收到。瑪姬：那麼「皇家賭場」這個委託單的尾款？……我什麼時候能收到呢？黑桃K：……會有人負責。黑桃K冷淡地隨口應付了一下瑪姬，便從她的眼前消失了，正如她來時一樣無聲無息。「未來號」洲際列車柯爾特快車最後一節車廂凱薩琳：總算回來了…… 看見瑪姬出現在車廂，凱薩琳長嘆一口氣。凱薩琳：現在外有不明軍隊，內有律賊。車廂還漏水……這種超難訂單希望以後都不要再有了！早知道，就不該貪尼古拉那筆錢。瑪姬：……別嘀嘀咕咕整天說一些沒用的事了。凱薩琳：那你說點有用的！現在不是沒我們事兒麼…… 瑪姬：誰說的……接下來的事多著呢。凱薩琳：打住打住……別說這個了，一說我就頭大。你這一次下注風險是不是太大了？我還以為你會跟以前一樣，在兩個僱主打架的時候兩頭押注。瑪姬：……人生也有隻能踩一條船的情況啊。凱薩琳：外面的那些裝甲車會怎樣呢？我還沒見過這種陣仗…… 瑪姬：所以你知道為什麼絕對不要輕易接下除了自己主導以外的黑市天價委託單了吧……我只想賺點更換素體和安享晚年的錢，不想跟這幫不要命的人搞在一起。凱薩琳：但現在的世界越來越混亂了。有時候輪不到我們來做選擇啊。瑪姬：人類從來不吸取任何教訓。他們用初級的武器打一戰，用精良的武器打二戰，用全自動化的武器打三戰。……誰知道四戰還有多遠啊。凱薩琳：……算了，我不想想那麼久遠的事。凱薩琳的身影從車廂消失了。瑪姬：……真的久遠嗎？天塌了也有個子高的頂，我操心又有什麼用呢。唰。瑪姬的身影也從車廂裡消失了。 …… 沙沙…… 雨點打在車廂的玻璃上，敲擊著靜默的心。沒有人再吵鬧著下車。絕望的氣息開始在狹小的車廂內彌散開。蘇珊娜：…… 蘇珊娜站在門邊，當門扉掩上的時候，她彷彿還能看到雨幕中那具屍體死不瞑目的樣子。車廂內的乘客們彼此確認著受傷情況，默默等待著也許會出現，也許永遠不會出現的黎明。艾爾瑪：……你躺下會舒服一點。艾爾瑪小心翼翼地護著柳德米拉的右邊手臂。而對方絲毫沒有病號的自覺，用冷漠的眼神冷冷的看著遠處的燈光。艾爾瑪：……你真的不坐下來休息嗎？柳德米拉似乎終於無法忍受，回頭看了她一眼。柳德米拉：我傷的是手，不是腿。而且這點小傷不算什麼。艾爾瑪：……可是，本來應該我保護你的。柳德米拉有些錯愕。柳德米拉：？艾爾瑪：我才是姐姐啊。應該我保護你，就像「母親」保護我那樣。柳德米拉：……你想多了。他不是你的「母親」，他也不會保護你。艾爾瑪：……我不信。你太喜歡騙人了。柳德米拉：：？艾爾瑪：如果你不認為自己是我的妹妹，那你為什麼會保護我？放心吧，你是蘇聯特工的事，我誰也不會說的。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想說無論是誰，在那種情況下她都會伸出援手。就像身為教官的自己，無數次做過的那樣。但這真的是休謨博士的作品嗎？ ……她最終的結局如果仍舊是瘋狂，那會是怎樣一番景象？艾爾瑪：我在夏園裡給你專門製作了一把鑰匙。將來如果我忘記你，只要有人在我面前提起柳德米拉這個名字，我就會想起你來。柳德米拉：……記憶錨點？艾爾瑪：對，我的心智裡它們是鑰匙的形狀。雖然可能過陣子我會忘記你，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想起來。柳德米拉：……你別再尋找休謨博士了。忘了他，隨便找一份工作，作為自由人形活下去。艾爾瑪：……不行。柳德米拉：為什麼這麼堅持？艾爾瑪：我說過了，我想做一個完整的「自己」。每一份記憶都對我彌足珍貴，它們會塑造我，陪伴我，安慰我。如果我在不經意間忘記了那些人那些事。這對他們來說很不公平！……那我也太過分了…… 柳德米拉：記憶裡不是隻有美好。艾爾瑪：那又怎樣？美好的記憶是我的，痛苦的記憶也是我的。它們一起，才拼成了完整的我。柳德米拉：……那就去吧。艾爾瑪：嗯？你同意告訴我「休謨博士」的事情了？不再討厭提起他了？柳德米拉：……沒有。艾爾瑪：好吧，那我們換個話題。……你怎麼知道那些不是救援小隊？蘇珊娜小姐打出的信號他們不是給出回應了嗎？柳德米拉：他們來得太快了。艾爾瑪：我們開出華沙不遠，而且這麼大的動靜，外面應該很快就會收到消息吧…… 柳德米拉：就算正巧有附近的救援部隊能第一時間趕到，也不會擺出那樣的陣型……那是裝甲部隊的攻擊陣型。艾爾瑪：裝甲部隊……攻擊陣型？柳德米拉：沒有哪一個國家的救援會擺開攻擊陣型。醫生應該帶血包，而不是刺刀。艾爾瑪：……原來如此。此時，一個聲音傳來。瑪姬：……柳德米拉教官你自言自語些什麼？柳德米拉：…… 艾爾瑪：……哎呀我忘記我是在直接跟你對話了。柳德米拉：……什麼事？瑪姬：一個叫保爾的人形想要見你。但他攜帶了一名感染者，車廂內的人類拒絕開門。「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F10車廂連接處柳德米拉帶著艾爾瑪和瑪姬，來到了車廂連接處。連接處的人形涇渭分明的劃開一個區域，區域裡站著人形保爾。他身後帶著一個明顯出現感染者症狀的小女孩，小女孩眼睛緊閉，很明顯是個盲人。艾爾瑪：保爾先生……發生什麼事了？保爾點頭跟艾爾瑪示意。保爾：艾爾瑪。說來話長…… 隨後他把臉轉向柳德米拉。保爾：柳德米拉教官，雖然我們只在通訊裡見過，但我記得你還是這裡的指揮。柳德米拉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小女孩和鐵路人形，這幾乎是從未見過的組合。保爾：……蘿希塔還有救。我們這次就是帶她去柏林治病的。教官，幫幫我們。似乎是被這裡的氣氛攪得有些不安，被保爾護在身後的少女忽然嘟囔出聲。蘿希塔：保爾……我們，我們不要求人了。蘿希塔的聲音很虛弱。保爾：沒事的蘿希塔……只是列車出了點故障。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蘿希塔：不……不要吵架了…… 保爾：嗯……蘿希塔？蘿希塔的聲音逐漸變得更加虛弱，意識到不妙的保爾趕忙蹲下摸了摸她的額頭。保爾：……她發燒了……教官！保爾轉過來，大大的眼睛雖然沒有表情，卻奇異的表現出焦灼的情緒。保爾：……我曾服務於西伯利亞生命線工程，教官，或許我還對這裡的人有用…… 瑪姬：1號車廂的醫生說不定有辦法。一直默默跟在柳德米拉身後的瑪姬忍不住出生，臉色甚至泛出幾分同情。這是艾爾瑪第一次在永遠掛著微笑的欺詐師身上，看到的另一種表情。瑪姬：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柳德米拉：……特等車廂的防護非同一般，應該不會有事。柳德米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通訊。艾爾瑪則拍了拍保爾的手。艾爾瑪：安心吧，柳德米拉會幫你想辦法的。柳德米拉：…… 瑪姬「噗嗤」一聲笑出來，那種淡淡的微笑再次掛上了她的臉頰。瑪姬：我很好奇教官在你心裡是什麼形象。超級英雄嗎？咚！一聲巨響打斷了幾個人的閒聊。瑪姬：……教官，發脾氣也不要這麼大動作啊。柳德米拉無視瑪姬的調侃，立刻拿起手槍返回9號車廂。柳德米拉：有敵人！全員戒備！唰—— 車廂內的人形瞬間進入了全副警戒的狀態。此時，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出現在倒塌的吧檯附近。柳芭老媽：把這裡的人形都給我拆了！天鵝座點名要這些垃圾。

8-β2.G小調敘事曲
瑪姬：律賊大勢已去，我的判斷沒有錯。殘破的車廂，殘破的機甲，殘破的雨。混在一起形成了無法入眠的深夜。噗通—— 走私而來的軍方機甲轟然倒地。丹尼爾：……還要繼續嗎？尼古拉罕見的沒有回嗆丹尼爾，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輪椅上的柳芭老媽。一同上車的律賊成員們如今十不存一，零星的人們聚攏在柳芭老媽身邊，等待著下一步的指令。柳芭老媽：夠了…… 柳芭老媽看著大家，忍不住嘆了口氣。丹尼爾：我們撤。得到命令之後，本就顯出頹態的律賊們忙不迭的從車廂前退了下去。與登車時的囂張跋扈和意氣風發完全不同，撤退的姿態總是不太好看的。混著淅淅瀝瀝的不間斷的雨，散落一地的硝煙塵土，滲入地下的鮮血…… 每一個人的腳步都異常沉重。「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餐車）附近 9號車廂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聽著一眾腳步聲漸漸遠去，壓在蘇珊娜心頭的恐懼總算散開了一些。蘇珊娜：……呼。他們真的走了！儘管狼狽，這節車廂在柳德米拉的指揮下仍然保持著基本的秩序。人類躲在稍微堅固的地方，而人形們聚集在殘破的車廂門附近。與終於放鬆下來的蘇珊娜不同，瑪姬的臉上呈現出難得的嚴肅。瑪姬：……事出反常，這可不像他們的作風。艾爾瑪：說不定是柳德米拉的戰術達到了效果呢？藏身掩體後的柳德米拉眉頭緊鎖，她稍一遲疑便拉動了扳機。柳德米拉：不論是交手還是撤退，他們的行為都很奇怪。還不到可以放鬆的時刻。保爾：……現在還有作戰能力的人形只剩下十個。部分人類乘客的體溫開始出現明顯下降的趨勢…… 自覺擔任清點工作的保爾確認完整節車廂的情況，抱著蘿希塔來到柳德米拉身邊。保爾：如果再沒有補給的話……我擔心有人撐不下去。蘿希塔的高燒也越來越嚴重了…… 蘇珊娜：……應急包裹全部用完了，而且這裡的食物和水因為撞擊和雨水浸泡，基本全部損壞…… 柳德米拉：去1號車廂。蘇珊娜：哈？柳德米拉：我剛剛收到盧卡斯的通訊。特等車廂受到的衝擊很小，應急電源、水和食物都還足夠支撐。乘客A：什，真，真的嗎！乘客B：……我們，我們趕緊走！乘客C：謝天謝地，上天還算是眷顧我們的…… 柳德米拉的話音落地，原本躲躲藏藏的乘客們紛紛從座位中走出，整個車廂瞬間像炸了鍋一樣。柳德米拉：清點剩下的人數和物資，我們要儘快轉移。蘇珊娜強撐著身體，面上又打起了一點精神。只是微笑的表情在這一刻甚至顯得有點滑稽和瘮人。但她依舊保持了一位乘務員的專業素養。蘇珊娜：交給我吧。看著恨不得弄瓶香檳來慶祝的乘客們，凱薩琳坐在地上，對著面前的瑪姬一陣嘟囔。凱薩琳：……真的有這麼順利嗎？瑪姬聳了聳肩，目光仍然落在窗上。瑪姬連：你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你說呢？凱薩琳：…… 她順著瑪姬的目光看向窗外，眼看著一些零散的黑影朝著遠處的樹林走去。那是不明車隊的所在地，跟上一批人不同的是，律賊們的靠近沒有遭遇任何阻攔。凱薩琳：……他們是一夥的。瑪姬：……是啊。瑪姬托腮笑了笑，忍不住苦笑起來。瑪姬：這時候來一口威士忌就好了。凱薩琳默默地從身後掏出半瓶瓶身略微破損的酒瓶。瑪姬接過來定睛一看—— 瑪姬：蘇格蘭威士忌！什麼時候藏的？凱薩琳：律賊把我捆起來的時候，從吧檯那邊順的。瑪姬：……你手速真快。凱薩琳：當然！這本來是留著我自己死到臨頭時喝的。看你可憐，賞給你了。瑪姬看了看，把威士忌遞了回去。瑪姬：先留著吧，還沒到最後時刻呢。凱薩琳：…… 滴—— 一道通訊傳來。凱薩琳：誰？瑪姬：尼古拉。瑪姬低頭看了看通訊器，不由得蹙緊了眉頭。尼古拉：「禍害遺千年，幸好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滴滴—— 又一條通訊傳來。尼古拉：「走了，波茲南見。」凱薩琳：看來我們押錯寶了。誰想得到他居然才是那條大腿…… 瑪姬無言地把通訊器收了起來。凱薩琳：哎，他倒是爬上諾亞方舟了。只有我們傻傻地賣命，傻傻地被拋棄……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們還在被拋棄的路上啊……苦情戲碼一直演我都演膩了！一隻手拍了拍凱薩琳呃呃肩膀。凱薩琳：……不要耽誤我抒發傷感，我坐的船可是要沉了。保爾：……凱薩琳小姐，其他人都準備好了。你還不打算走嗎？凱薩琳：……走，當然要走！瑪姬：等一下—— 一直盯著窗外的瑪姬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瑪姬：看窗外！

9.觀景窗口
瑪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咚，咚，咚。軍隊踏著震顫大地的腳步，將擱淺的鋼鐵巨蛇團團圍住。士兵：報告上尉，他們來了。沙沙…… 淅淅瀝瀝的雨幕中，樹林間，借著裝甲車站在高處的男人虛眯著眼。被他們的燈光照亮的列車上，走下了十幾個人影。不同的是，這一次，男人並沒有下達立刻擊斃的命令。士兵：請止步。等到律賊們靠近到接戰範圍，負責哨戒的警衛立刻攔住了他們。尼古拉：滾開……你不是我們要對話的人。即使滿身狼藉，尼古拉的頭依舊高高揚起。柳芭老媽拍了拍丹尼爾的手，後者會意，將她緩慢地推到了前面。柳芭老媽：……我要見伊文上尉。柳芭老媽抬起頭，視線越過警衛，直接看向了那個站在高處的男人。被點名的男人擺了擺手，示意警衛將律賊們放進了圈內，同時自己也走下了裝甲車。伊文上尉：上一次見面還是幾個月前，柳芭老媽。柳芭老媽：那時候我們將整整四個批次的軍火彈藥送給你們。可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種情況。伊文上尉：那是一次愉快的交易。我想今天的交易，柳芭老媽也不會讓我失望吧？柳芭老媽：尼古拉。尼古拉哼了一聲，將一個染血的行李箱遞給了伊文上尉身邊的士兵。士兵稍作檢查之後，將行李箱直接打開。那是一堆人形的核心，有些還完好，有些卻已經殘破不堪。伊文上尉：……我是答應過，要帶你們離開。伊文上尉看了看柳芭老媽，又掃視了一圈剩下的律賊們。伊文上尉：不過……這裡沒有那麼多座位。尼古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尼古拉一步竄到伊文面前，將手槍指向了對方。與此同時，伊文上尉身後的步兵們也迅速拔出了槍枝，紛紛指向了尼古拉和他身後的律賊。尼古拉：律賊信奉撒旦。尼古拉抬起頭，他的臉上這時還沾著血汙，在雨水的沖洗下，竟少有地顯出了幾分狠厲。尼古拉：從來不知害怕為何物。柳芭老媽的神情裡第一次出現壓抑過後的憤怒。她站了起來，手裡的兩把槍同樣指向了伊文上尉。柳芭老媽：這只是我們偶然路過的一次打獵。律賊的火還在莫斯科熊熊燃燒……卡特將軍要想得到新蘇聯，離不開我們的幫助。伊文上尉：當然。伊文上尉拍了拍手。唰唰唰—— 隨著伊文上尉的動作，尼古拉身後的律賊們有一半人調轉了槍口。其中包括一個未曾想過的人選。丹尼爾：……你在律賊，就是個笑話。嘭—— 柳芭老媽：尼古拉！聽到柳芭老媽的招呼，尼古拉轉過身去，卻看到令他錯愕的一幕。丹尼爾舉著槍指向了自己，槍口甚至還冒出了一股硝煙。這是使用過的證明，在雨夜裡散發出難言的詭異。尼古拉：丹尼爾——你…… 鮮血從胸口蔓延…… 他帶著一臉費解倒了下去。在尼古拉震驚的目光中，丹尼爾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對準他的胸口又補了一槍。柳芭老媽：…… 呯！呯！呯——！以丹尼爾的這一槍為爆發點，激烈的槍火交鳴的聲音再次響起。柳芭老媽發出尖利的咆哮，對著身後連開數槍。隨著槍口迸發的火焰，三四個律賊成員應聲倒地—— 呯！柳芭老媽意識到自己中了一彈，卻不是律賊成員的方向。她看向了身後舉槍的伊文上尉。柳芭老媽：噗……咳…… 柳芭老媽踉蹌著腳步，一腳摔在泥濘之中。尼古拉：老媽…… 尼古拉倒在泥地上，身下是雨水和血水的混合，眼中漸漸失去神采。柳芭老媽抱起了他的身體，抬起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丹尼爾。柳芭老媽：難怪你這次堅持要我一同踏上這輛列車。她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報以信賴的部下，眼神中充滿了陰狠。柳芭老媽：背叛律賊的規矩，比背叛我更加可怕。丹尼爾，莫斯科的律賊容不下你這種人。丹尼爾：背叛律賊守則的人是我嗎？不，是你，柳芭老媽。丹尼爾走到柳芭老媽的面前，槍口抵在她的額頭上。丹尼爾：「律賊準則」中有一條重要的訓誡——棄絕自己的親人。我遵守了這個規則，殺死了自己唯一的妹妹。你身為領袖，卻留下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竟敢如此大膽妄為地藏在身邊。就是這個——「沒用的尼古拉」。你才是那個背叛律賊的人。尼古拉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子彈打穿了肺部，隨著他越來越弱的呼吸，口中吐出了汩汩鮮血。而柳芭老媽沉默著，沒有任何反駁。她低下了頭，看著尼古拉，臉上的憤怒和狠毒竟慢慢轉變成了一絲溫和的笑。柳芭老媽：……擁有弱點，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看著尼古拉，喃喃自語著。下一刻—— 丹尼爾：——！呯！柳芭老媽反手抓住了丹尼爾的槍管，猝不及防之中，丹尼爾直接扣下了扳機。丹尼爾：……不愧是柳芭老媽，真是個瘋子。柳芭老媽倒了下去，和身邊的尼古拉一起。在厚重的深夜裡，永遠失去了呼吸。伊文上尉走上前去，一腳踹在柳芭老媽那華麗的披肩上，披肩沾染著血和泥水，裹挾著它的主人沉入了汙濁的泥沼裡。伊文上尉：感謝你為新蘇聯做出的貢獻。「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 ……這一幕，清楚地落在了站在窗前的眾人眼底。一時間，人人都有些沉默，尤其是瑪姬與凱薩琳。幾分鐘前，他們還在生死相搏，而現在，他們便看到這些人用這種方式迎來了落幕。瑪姬：…… 瑪姬苦笑著，看著通訊器上，那個男人傳來的最後一條消息，搖了搖頭。雨水越落越大，澆在蘇珊娜的頭頂，如同凌遲的冰刀。希望與絕望的來回交替，讓她想要狠狠地閉上眼睛睡上一覺，也許，睡一覺就好了。也許，這一切只是個夢。空氣中的絕望悄然擴散，倖存的乘客們在車廂中移動也漸漸慢下來，不少人在車窗前駐足，開始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悲傷起來。柳德米拉：……不能再耽擱了，快點轉移到1號車廂。現在還不是最後時刻，還不能真正絕望。柳德米拉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但卻震醒了眾人。柳德米拉催促著倖存者隊伍前進，突然發現原本一直拽著自己手臂的力量蕩然無存。她回過頭。艾爾瑪站在窗前，呆呆地看著。她的眼中倒映著律賊們倒下的畫面，在這一刻，彷彿陷入了神遊之中。不論柳德米拉怎麼叫她，都沒有半點回應。 …… 「夏園」溫暖的午後，陽光越過落地窗外的向日葵探入客廳，在木質地板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她將目光收回到面前的託盤，託盤裡面盛放著一杯咖啡。風聲吹過長長的拱形綠茵道。綠茵道盡頭似乎有著一尊白色大理石的雕塑。那好像是一位女神…… 艾爾瑪：我就看一眼。看看到底是誰…… 她邁出了腳步，慢慢地穿過拱形綠茵道。剛剛抵達綠茵道盡頭，就要看清楚大理石女神的面容時—— 一陣警報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人聲—— ？？：艾爾瑪，我的咖啡還沒好嗎？艾爾瑪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將咖啡託盤放在地上。大步朝著那尊雕塑跑去。艾爾瑪：……我只是想去外面看看。？？：艾爾瑪，快回來……我在這裡等你。艾爾瑪：我…… 艾爾瑪奔跑至綠茵道盡頭，那裡居然圍上了一道大門。大門上纏滿了電網和鐵索。那座雕塑，與外面的鮮花和陽光一起被大門隔絕在艾爾瑪的世界之外。？？：艾爾瑪，你怎麼不聽話了？身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艾爾瑪不得不轉頭。砰—— 子彈落在自己的額頭上。？？：只能重來一遍了，艾爾瑪。艾爾瑪：…… ？？：忘記一切，重新來過。 …… 神秘的花園，艾爾瑪再次睜開了眼睛。？？：你醒了？艾爾瑪。艾爾瑪：……是的。我是誰？？？：你是我最好的作品，是我唯一的「女兒」。 …… ？？：你跑什麼？這裡才是你永遠的家。艾爾瑪：不……我要找回「白鸛」。？？：白鸛？艾爾瑪：…… ？？：「錨點」……原來白鸛是你的一個「錨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艾爾瑪，太好了。艾爾瑪轉頭狂奔。儘管那是一條漫長的永遠沒有盡頭的道路。但艾爾瑪不知疲倦。她要找回自己曾經偷偷刻下的詞——「白鸛」。砰—— ？？：很好，我要測試一下，你下一次還能不能找回這個錨點。艾爾瑪，我迫不及待看到你的表現了。「夏園」溫暖的午後，陽光越過落地窗外的向日葵探入客廳，在木質地板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她將目光收回到面前的託盤，託盤裡面盛放著一杯咖啡。艾爾瑪：…… 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淚水默默流過臉龐。？？？？：——醒醒。艾爾瑪完全不理會這道聲音，她直接邁出腳步，慢慢地穿過那道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拱形綠茵道。直到她再次來到纏滿了電網和鐵索的大門前。？？：艾爾瑪，你怎麼不聽話了？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最後的槍聲。砰—— 一道身影拉過了自己。躲過了這一道槍擊。艾爾瑪緩緩地睜開眼睛。柳德米拉：——醒醒，不要迷失在這裡。這些回憶會讓你瘋狂。呼啦—— 「夏園」碎成一片又一片，如同沙子從天花板洩露…… …… 眼前的場景換成了車廂。胳膊被一個人緊緊拉住，艾爾瑪迷茫地看向眼前。柳德米拉：……醒了嗎？艾爾瑪的神志恢復了些許。艾爾瑪：……嗯。柳德米拉：該走了。艾爾瑪：嗯。

9-α1.A大調大協奏曲
柳德米拉：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必須轉移到F01車廂。魯戈薩：特等車廂幾乎沒收到多少衝擊，律賊消亡以後，我們應該接納更多的倖存者。瑪姬：「禍害遺千年，幸好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蘇珊娜：律賊和倖存者都被殺了……這些人到底是沖什麼來的？薇拉內爾小姐：（……）尼古拉：（母親……原來是這樣……）艾爾瑪：我要找回「**」，咦，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凱薩琳：我走不動了，瑪姬你能背著我嗎？我不要保爾。行李箱：保爾，列車是停下來了嗎？保爾：蘿希塔，她似乎開始發燒了……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9車廂柳德米拉和艾爾瑪行走在隊列的末尾……兩人似乎各有心事。沉默了半晌，柳德米拉停了一下，將有些沉重的身體倚靠在牆壁上。艾爾瑪：……還是列車撞那一下傷得太重…… 艾爾瑪伸出手，柳德米拉沒有握，而是靠了一下牆之後又站了起來。柳德米拉：沒事，走吧。艾爾瑪不由分說地上前撐住她的胳膊。柳德米拉：…… 艾爾瑪：……走吧。柳德米拉忍不住嘆了口氣。柳德米拉：……你的心智，確實應該去修理一下了。以後沒有別人在身邊的話，不要試圖喚醒「夏園」。艾爾瑪：我給你鑰匙了…… 柳德米拉愣了一下，才理解了艾爾瑪的意思。柳德米拉：……執行完這次任務，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艾爾瑪警覺起來，正打算提出抗議…… 柳德米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手指豎在嘴邊，示意噓聲。艾爾瑪：…… 艾爾瑪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出不對勁來…… ……太安靜了。艾爾瑪：其他人……？她扭頭看向了車廂的前面—— 行進的人群不知什麼時候把她們甩在了後面，此時已經看不見也聽不到半點蹤影。一個影子也見不到，一丁點聲音也聽不見……怎麼可能呢？艾爾瑪：——！！眼前的車廂眨眼間變得支離破碎。取而代之的，早前衝擊中傷痕累累的2號車廂又一次出現在了兩人眼前。艾爾瑪：柳德米拉！艾爾瑪輕輕地呼喚著，空蕩的車廂內，充斥著她自己的回聲。柳德米拉：這裡…… 還好，還好她在。喧鬧的人聲，淅瀝的雨聲，這一刻都歸入了沉靜的空氣之中。柳德米拉：……我們被拉進二級平層了。跟「未來號」一模一樣的心智平層。艾爾瑪：……完全沒注意到。艾爾瑪嚥了咽口水。即便是之前的柯爾特快車，也不曾像這般令她感到不適。噠。就在兩人高度戒備的時刻，空曠中響起的腳步聲，插入了兩人呼吸的節奏。唰—— 幾乎是同時，艾爾瑪閃身擋在了柳德米拉的前面。而柳德米拉的反應更加直接。呯！她抬起手中的武器，毫不遲疑地對著車廂的盡頭扣下了扳機。？？？？：…… 在兩人肉眼可及的地方，一個曼妙的女人，帶著刺骨的寒意，款款而至。柳德米拉的子彈凝固在空中。她甚至可以看著那發從自己槍膛射出的子彈在空中緩慢迴旋的樣子。而她的目標，那個不知何時，用什麼方式降臨此地的女人，只是輕輕抬了抬手。啪嚓…… 柳德米拉：……帕拉蒂斯。低沉的呼吸聲被空蕩蕩的車廂放大了無數倍。彷彿近在耳邊。艾爾瑪：你是……什麼人？艾爾瑪緊緊地盯著那個女人。她本能地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遠超律賊的惡意。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她非常清楚，她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她接近柳德米拉。？？？？：…… 啪嚓——！白影一閃，兩個球狀的物體撞碎了車窗，搖曳的風將窗台上的白花吹拂著擺動起來。在碎玻璃的反射中，懸在空中的兩顆球體凝聚著藍色的光芒，直直地對準了艾爾瑪—— 艾爾瑪：…… 不對。艾爾瑪凝視著那兩台散發著危險的浮游砲。彷彿那女人的眼中，自己根本就不存在……它們的目標是柳德米拉！呲——！！在艾爾瑪意識到這一事實的剎那，蔚藍的光束射線瞬間迸發出連視覺上的空間都為之扭曲的高溫！柳德米拉：艾爾瑪！閃開！艾爾瑪：不！艾爾瑪的身體顫抖著。但她沒有挪動…… 依然緊緊地擋在面前…… 任憑那些射線穿透自己…… 嗡—— ？？？？：…… 兩顆浮游砲依然在空中漂浮。激熱的光束僅僅發出了一道璀璨的光，卻連艾爾瑪的衣角都沒能擦破。除了窗戶上迸發的白色碎裂花紋外，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夢境一樣。艾爾瑪：……電子攻擊——無效化處理。模塊加載—— 艾爾瑪深呼吸了一口氣，瞪著眼前的女人。？？？？：我說老闆，這次買一送一。你還滿意嗎？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像一根尖銳的銀針，扎進了艾爾瑪的耳朵裡。艾爾瑪：你…… 噠噠噠。腳步聲再一次響起，艾爾瑪定格在白色女人身上的目光驟然收縮。眼前的光景，遠比起這個陌生的女人為她帶來的震撼還要更勝千籌。艾爾瑪：……瑪姬？艾爾瑪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她的胸腔劇烈地起伏著，腦中的某根象徵理智的線，在瑪姬現身的瞬間便徹底斷裂。瑪姬：意思就是……演出到此結束了，艾爾瑪。由一片白藍相間的光子閃爍中踱步走出，瑪姬背靠著車門，站在那個女人身後，嘴唇戲謔地揚起。柳德米拉：艾爾瑪……冷靜。柳德米拉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但艾爾瑪激烈的聲音已經嘶吼了出去。艾爾瑪：你這個騙子！瑪姬：…… 瑪姬低垂著眼，壓著自己的帽子。瑪姬：哎呀，這真是對欺詐師的褒獎。艾爾瑪：……被你耍得團團轉的我……就像個笑話一樣。瑪姬：的確。你現在擋在柳德米拉身前的模樣，確實就很可笑。艾爾瑪：…… 瑪姬：忘了我曾經問過的那個問題嗎？你們二位，誰是那個秘密執勤的特工？艾爾瑪：原來是你……我早就知道她是蘇聯特工…… 瑪姬：哦？我忘了你是個失憶的小姑娘。有個信息忘記告訴你了—— 艾爾瑪：…… 瑪姬：你一直在找的休謨博士，早就死了，而且就是死於蘇聯特工之手。瑪姬：對了，說不定就是你身後的這位柳德米拉教官動的手呢。艾爾瑪：…… 艾爾瑪的嘴角抽搐，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柳德米拉。柳德米拉：…… 而在她身後，柳德米拉低垂著頭，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艾爾瑪：……柳德米拉？？？？？：……哼。瑪姬：……怎麼了，塔亞柔斯小姐？被稱作塔亞柔斯的涅託抬眼看著陷入沉默中的二人，緩緩開口。塔亞柔斯：……你負責矮個子，心智，兩個都要。她眯著眼，聲音不容置疑地從唇邊逸出。塔亞柔斯：礙事。瑪姬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體，隨即攤了攤手。瑪姬：一切如您所願。塔亞柔斯：…… 塔亞柔斯無言地抬起了手。一瞬間，空中的兩顆浮游砲立刻脫離了漂浮不定的模樣，再次進入蓄能狀態。唰—— 而就在這一刻，艾爾瑪身後的柳德米拉突然抬起了頭。塔亞柔斯：……嗯？塔亞柔斯停頓了一瞬。只見柳德米拉的手按在腕錶上。啪。與此同時，她身後的瑪姬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塔亞柔斯：？轟！威力甚至遠勝剛才的光束瞬間自塔亞柔斯頭頂射出，將路徑上經過的所有物品盡數融化。 ——然而，最重要的目標，卻在攻擊之前，就已經失去了蹤影。塔亞柔斯：…… 艾爾瑪，柳德米拉……甚至是她身後的瑪姬。全在她攻擊的那一刻，消失地無影無蹤。塔亞柔斯：…… 滴滴—— 信號檢索：柳德米拉，信號檢索中…… ……檢索失敗。信號檢索：瑪姬•龐茲，信號檢索中…… ……檢索失敗。塔亞柔斯：混帳…… …… 「Я」教官：……這就是「身在前線」的你做出的判斷嗎？柳德米拉：是，我認為現在是執行第二方案的最佳時機。「Я」教官：但你所知信息並不全面，我無法認同你的判斷。這種做法史無前例，我希望你立刻停止。柳德米拉：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我站在前線。所有戰術在被開發出來以前，都是史無前例。你當初選擇我執行這個任務，不也考慮到了這種可能嗎。「Я」教官：……你判斷成功率有多少？柳德米拉：百分之百。 ……

9-α2.勃拉姆斯間奏曲
柳德米拉：不出所料，她來了。新蘇聯莫斯科內務部大廈特別行動會議室「日蝕」行動一週前。昏暗房間中，僅有投影的光作為照明光源。「Я」教官負手站立在講台上，目光如炬地掃視了一圈台下坐著的人。「Я」分隊所屬戰術人形6名，新蘇維埃聯盟安全局直屬作戰人員18名，共計24名。眼前這些，便是將要執行「日蝕」計畫的人員。「Я」教官：我只說一次。「Я」教官側過身，用遙控切換了投影屏幕上的畫面。「Я」教官：行動共有兩種路線。第一種：官方路徑。路線A：代號「晨星」。將從斯摩稜斯克空軍基地乘坐軍用直升機起飛，目標為柏林的加圖軍用機場。她觀察著座位上那些人類的表情。他們只是仔細地聽著。「Я」教官：……抵達之後，將轉乘軍用卡車前往目標地點。唰。屏幕上的畫面又換了一張。「Я」教官：路線B：代號「暮星」。從沃羅涅日軍事基地出發——我們會派遣地面裝甲部隊進行護送。在抵達柏林市郊之後，再由對方進行接應。他們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有人舉起了手。士兵A：這兩條路線，我們都將以官方身份出發，對嗎？「Я」教官：是的。士兵A：也就是說，這兩條路線的實際任務，是作為「誘餌」和「疑兵」吸引注意嗎？「Я」教官：……並不全是。「Я」教官轉身指向了屏幕。「Я」教官：第二種：民間路徑。路線C：代號「正午星」。和你們推測的一樣，與前兩條不同，正午星小隊將隱蔽身份，通過民用渠道進行轉移。「Я」教官：本次行動擁有最高保密等級。但即便如此，我們仍然無法確保信息的安全——因此，每條路線都是真正的路線。士兵B：……官方路線，肯定會受到最大力度的阻礙。「Я」教官：不錯，我們的敵人是未知的，但我們自己幾乎是透明的。底下瞬間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儘管「Я」教官保證了每一條路線的重要性，但作為身經百戰的精英，他們當然清楚……在如此嚴峻的條件下，以官方身份出發，無疑將吸引最大的火力。換言之，失敗率和死亡率也是最高的。卓婭：讓我們去執行「晨星」路線吧。「正午星」路線從洲際鐵路入手應該會非常穩妥。（卓婭其實就是A545——排版者注）「Я」教官：由誰執行哪一條路線，我會做出最適合的安排。卓婭：但我們人形小隊的作戰能力最高。理應適配最危險的任務。士兵A：……那才應該讓你們去執行隱蔽路線！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還是說，你是在可憐我們？卓婭：——！我沒有這個意思！「Я」教官：安靜！「Я」教官喝斥了躁動起來的眾人。「Я」教官：……人員的安排由我決定。你們只需要考慮執行就夠了。卓婭：是…… 士兵B：……您是負責人，我們聽從您的安排。但不論如何，請務必儘快決定。我們需要時間做好任務準備。「Я」教官輕輕點了點頭。「Я」教官：今天先到這裡，可以散會了。回去之後不需要進行日常訓練，隨時做好出擊準備。眾人：是。 …… 夜晚人形宿舍內。除了簡陋的床鋪以外，房間內幾乎所有的空間都用於擺放辦公桌和白板，遍地都是資料和各類戰術手冊。「Я」教官站在牆面上掛著的地圖前，已經維持同樣的姿勢超過了三個小時。「Я」教官：…… 「日蝕」計畫的三條路線，是經過計算之後得出的最具可能性的方案。但對「Я」教官而言，這一切還不足以稱之為「萬無一失」。「Я」教官：「晨星」和「暮星」以官方身份出發……不論是作為疑兵，還是出於實際執行的考慮，都需要足夠的吸引力……即戰鬥力。她的視線在紅繩模擬的路線上遊走了一番。「Я」教官：他們需要足夠充足的武力……大張旗鼓，不必加以任何掩飾。就從正面進行突破。這次行動不可能指望德國官方大開綠燈，她能實際調用的部隊非常有限。對方會派出多少攔截力量？以目前我方被滲透的程度，對方必然會不惜一切手段阻止「大公」抵達柏林。也就是說…… 「Я」教官：也就是說…… ……事實就是，正午星能否完全隱藏，才是「日蝕」行動真正的關鍵。「Я」教官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恰恰……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Я」教官：即便計畫內容只有我自己知道，也沒有用。計畫的內容越是符合常理，越是符合邏輯，就越是容易被推測……現階段，根本無法得知敵人的情報手段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她沒有更好的選擇，或者說她已經幾乎沒有選擇。「日蝕」計畫必須100%成功。「Я」教官：隱蔽身份的方案…… ……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Я」教官轉過身來，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辦公桌上每一份文件都經過密封，打上了「絕密」的標籤。「Я」教官坐到椅子上，抬起手腕，旋轉了一下腕錶。 ……既然所有路線已經做好了準備。柳德米拉：……到時間了嗎？「Я」教官：放在這裡的任務，挑選兩個。其中一條，會決定正午星的行動路線。另一條，將由你來執行——不論你看到的任務是什麼。我要求你必須把它當作真正的任務來執行。柳德米拉：明白。不知道真正任務的人來選擇，這樣才萬無一失，對吧？「Я」教官：沒……錯…… 「Я」教官的聲音慢慢沉寂了下去。幾秒之後，原本慢慢倒下的身體又一次恢復了站姿。……唯獨產生變化的，是她的眼睛。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是這世上最瞭解「Я」教官的人。反過來，「Я」教官也是最瞭解柳德米拉的人。如果說，作為人形，「Я」教官是純粹的軍人，那麼，柳德米拉便承受了她作為「人」的感性。柳德米拉：真想不到，我們居然有一天能用這種方式合作。柳德米拉非常信任「Я」教官。她毫不懷疑，「Я」教官所指定的計畫，一定經過了最周全的考慮。而她……她會完美地執行「Я」教官的計畫，並做出最好的現場判斷。柳德米拉：……這就是「自由」使用身體的代價嗎？柳德米拉伸手從辦公桌上，拿走了最近的那一份文件。她毫不猶豫地將其拆開，並立刻開始瀏覽。柳德米拉：…… 文件上的內容清晰易讀，但還是令柳德米拉皺起了眉頭。柳德米拉：洲際列車…… 登上「未來號」洲際列車，尋找柯爾特快車的主理人。這便是柳德米拉接到的任務的全部內容。 …… 「Я」教官：……偽裝已經結束了。柳德米拉：從我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告訴我任務的真正內容，我會立即執行。

9-α3.天鵝
柳德米拉：是時候執行第二方案了。柯爾特快車內叮鈴。隨著車鈴的響動，百無聊賴地躺在座椅上的凱薩琳一下蹦了起來。凱薩琳：你回來了！……等等，怎麼帶了個拖油瓶？憑空出現在車內的瑪姬衝著凱薩琳眨了眨眼，手裡還抓著一個嬌小的少女。瑪姬：這是買賣的副產品。艾爾瑪：放開我！騙子！叛徒！混蛋！凱薩琳：家裡的鬧鐘夠多了！面對拼命掙扎的艾爾瑪，瑪姬苦笑著，直接把她丟到了座位上。瑪姬：不要亂動！艾爾瑪瞬間轉過身來，警戒地看著瑪姬。艾爾瑪：……你要把我囚禁在這輛列車上？就像把我囚禁在「夏園」一樣？此刻，她看著瑪姬的眼神非常複雜，不僅有怒氣，更多的還有一種憤恨。凱薩琳：夏園？什麼夏園？瑪姬：……以你的智力我覺得我們很難溝通。不過，我沒打算囚禁你，你只要老實一點就行了。艾爾瑪：……騙子！誰要相信你…… 凱薩琳：那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艾爾瑪：…… 瑪姬：……你就不能少看點垃圾電視劇嗎？凱薩琳：……我們的地盤還不讓我演一把？艾爾瑪冷漠地看了凱薩琳一眼，隨即轉身掀開窗戶跳了出去…… 嘭！凱薩琳：喂？！瑪姬好笑地看了一眼，也不攔，徑直走向酒櫃拿了一瓶龍舌蘭。瑪姬：……讓她跳。死了算我的。咚！艾爾瑪從行李架上又彈回了座位。艾爾瑪：…… 瑪姬：跳窗不過癮的話，可以選擇上吊試試。不過我沒見過被吊死的人形，你可以嘗試一下。艾爾瑪：…… 艾爾瑪扶著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瑪姬對她的嘲弄，她好像充耳不聞，只是虛眯著眼睛，仔細地掃視車廂。凱薩琳：你不會真打算嘗試上吊吧？艾爾瑪：……你對這個車廂很寶貝吧？瑪姬：能見識到這麼有審美的車廂，你賺了。艾爾瑪：你還記得我說過「要拆了你的柯爾特快車」嗎？難道你以為我是跟你開玩笑嗎？！跟「夏園」比起來，你這輛列車形態的二級平層簡直像個棉花糖。凱薩琳：……這什麼破比喻。艾爾瑪：漏洞百出！說著，艾爾瑪突然在原地站得筆直，身體整個成了端正的立正姿勢。瑪姬和凱薩琳困惑地看著她，正要開口，忽然—— 嘭！她的身體突然快速地向著列車行駛的反方向平移，直接將沿途的桌子撞飛出去，緊跟著撞破牆壁，復古的車廂被她幼小的身體撞出了一個大窟窿。凱薩琳：什，什麼鬼啊？！瑪姬……你的車！瑪姬：……我看見了！瑪姬立刻跑向艾爾瑪，連剛倒好的龍舌蘭都來不及抿一口。瑪姬：餵……我這裡才裝修沒多久！超昂貴的！！！嘭！不論艾爾瑪被強制返回多少次，她都會立刻將自己的坐標重新鎖定在一個絕對位置。（這裡應該是艾爾瑪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上把自己的位置設定為了和地面相對靜止——排版者注）凱薩琳：啊我的電子貓咪！凱薩琳慘叫起來。瑪姬：艾爾瑪！停！住手！艾爾瑪：那你求我！整個車廂都開始了顫動，擺放在桌上的玻璃，掛在牆上的畫，紛紛都掉到了地上。瑪姬：……我求求你！快住手！！！艾爾瑪：……你是不是太沒節操了？瑪姬：天啊我的笨蛋大小姐！！！你沒發現我在救你嗎？？是我把你從塔亞柔斯手裡救出來的好嗎？都怪柳德米拉，這是跟我交易了個什麼鬼東西啊啊啊啊啊我的愛爾蘭威士忌！！！艾爾瑪：…… 艾爾瑪停了下來。瑪姬看著漸漸恢復穩定的柯爾特快車，和碎成一地的玻璃瓶。語氣變得無比沉痛。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1/F02車廂連接處一段時間以前，一條加密通訊突然闖進了柳德米拉的私密頻道。瑪姬：……教官小姐。你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和任務吧？柳德米拉：……在這裡順手解決掉你，並不是件難事。瑪姬：別衝動嘛，還記得我說過——只要價碼合適，我們也可以交易嗎？柳德米拉：在我看來，比起生意人，欺詐師更適合用來形容你。瑪姬：這只是我們觀點上的小小分歧——欺詐當然也是一種交易，或者說交易難道不就是一種欺詐？我們都在想方設法地用低於市場價的金額，來獲得想要的東西，我不覺得兩者有很大的區別。柳德米拉：巧舌如簧。瑪姬：那麼……教官小姐。你是否願意和我做個交易呢？柳德米拉：——向我兜售商品，需要先看到你的誠意。瑪姬：我知道你參與的是絕密任務，終點站是柏林。接手人是一位安全承包商的指揮官，承包商公司叫做格里芬。據我所知，這個人最近在柏林叱吒風雲。柳德米拉：……你的信息不少。瑪姬：能跟帕拉蒂斯掰手腕的傢伙可不多。這個人是現在已知的，唯一一個多次與這些白色怪物交手，不僅活到現在，而且把他們逼到狗急跳牆的人。柳德米拉：……所以？瑪姬：我想換個甲方，你看可以嗎？柳德米拉：你是福克斯姐妹會的人。這很難讓人信任。瑪姬：……的確，所以我為自己接下來的僱主做了整整兩年的準備。畢竟現在社會那麼亂，坑蒙拐騙的可太多了。柳德米拉：……福克斯姐妹會的核心工作就是坑蒙拐騙。瑪姬：真會誇人！總之，給個中介信唄，我有能力說服那位指揮官接納我。為此，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柳德米拉：……福克斯姐妹失蹤了，你們不是獲得了自由麼？為什麼還要給自己找個枷鎖？瑪姬：蘇聯特工提到枷鎖，真是神奇。柳德米拉：就像在你嘴裡聽到關於這個社會坑蒙拐騙的問題一樣神奇。瑪姬：也許在其他人形看來，我過得挺好。但就像在其他人眼裡，你過得也很好。通訊的另一頭，瑪姬深深地嘆了口氣。瑪姬：你看，就拿未來號來說。你能乘坐一等車廂，讓蘇珊娜給你開最好的紅酒。而我只能蹭票，還得搭上賠命的風險。柳德米拉：……你在這上面撈錢撈得還少？夠換好幾次素體了。瑪姬：……你這真是不知人間疾苦。你是軍方人形，維修換素體都是吃飯一樣的簡單。對於我們這些無歸屬人形，這些都很難。柳德米拉：如果有得選，說不定我寧願過你的生活。瑪姬：哈哈。瑪姬笑出了聲。瑪姬：就好像我有得選一樣。你看，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沒得選出身，你沒有，我也沒有。所以我才珍惜我能選的每一個機會。柳德米拉：…… 瑪姬：那些我們已經錯過，或從來不曾擁有的選擇權。就算摳破腦袋，也不會給我們帶來半點好處的。沒得選，不是我的錯。但是現在，我有選擇，你也有，教官大人。柳德米拉：……可以考慮。瑪姬：那麼接下來，合作愉快！柳德米拉：我有一個附加條件。帶上艾爾瑪，一起前往格里芬的基地。瑪姬：…… 瑪姬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車外。瑪姬：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違反你們的保密法吧？……她可是那個休謨博士私下製造的人形。柳德米拉：我們這些休謨博士生產的問題人形，結局就那麼幾個。既然我有選擇權，那我替她選擇格里芬。瑪姬：……看不出來，蘇聯人形特工裝配的情感模塊還挺細膩嘛。柳德米拉：……律賊就快要衝進來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瑪姬：好吧……成交。

10.桌上的淡雅花束
柳德米拉：信任瑪姬本身就是風險，但那時我沒有選擇。「未來號」洲際列車損毀的車廂外不遠處雨夜裡，伊文上尉正在待命。直到通訊終於響起—— 塔亞柔斯：……開始行動。我要這個人形。一串代碼發了過來……伊文上尉輸入指令後，出現了一個戴著帽子的嚴肅面孔。「Я」教官——隸屬第七總局下屬特別作戰訓練隊，此人形為該分隊唯一在編人形，數據信息不明，極度危險。 …… 「未來號」洲際列車車廂內啪嗒。夜雨依然沒有停歇，雨水在車廂內積成了水泊，水滴的聲音襯得壓抑的人群顯得更加沉默。身穿防護服的乘客們在蘇珊娜的帶領下，緩緩地朝著柳德米拉指示的1號特等車廂前進著。蘇珊娜：請慢一點兒，這裡的路不好走。扭曲的車廂顛簸起伏，以至於隊伍行進的速度也十分緩慢，腿腳不便的老人甚至需要蘇珊娜的攙扶才能跨過那些障礙。突然，一名乘客尖叫起來，瞬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普通乘客A ：他們動了！乘務員你看外面！蘇珊娜聽著聲音看向窗外—— 燈光開始變得密集……他們似乎朝著車廂走過來了。普通乘客A ：他們要動手了……完了……我不要死在這裡！他迅速往1號車廂奔跑，甚至不顧腳下的泥濘和散落一地的碎片。普通乘客B ：……我們，我們也趕緊跑吧！蘇珊娜：……注意腳下！不要踩踏！！！但沒有人在意她的話語。車廂外密集的燈光彷彿驅趕飛蛾的火把，追逐著人們進入命定的牢籠。眾人奔跑了起來，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形單影隻地與大部隊隔著一段距離。保爾：……蘿希塔，你還能堅持嗎？蘿希塔蜷縮在保爾背後，裸露的皮膚上，矽化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蘿希塔：保爾……我想念你做的三明治了。保爾：等看過醫生以後，我就給你做。蘿希塔：嗯…… 亂騰騰的人群中，無人在意他們。在這樣的末日下，每個人的餘力能夠顧及的，只有自己的性命。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1/F02車廂連接處這簡直是一條漫長得令人焦躁的路程。終於，他們來到了1號車廂門口。咚咚咚——！蘇珊娜擠到人群前面，掏出了電子密鑰。滴滴……權限不足。蘇珊娜：……混蛋瑪姬！……裡面的乘客……我是乘務員蘇珊娜。現在的倖存者們需要乾淨的水、食物和休息。請放我們進去。唰——車門上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張富態的臉。富態的男人：……放你們進來可以。把防護服都脫掉。普通乘客A ：？！你，你在說什麼啊！這邊的淨化裝置都已經停擺了！我們馬上就會暴露在紅區！富態的男人：所以才叫你們脫掉！誰知道防護服上帶著多少細菌和輻射？普通乘客A ：什…… 富態的男人：就暴露個一兩分鐘死不了的！要是讓你們帶著輻射粒子進來，我們不也完蛋了嗎！門外的乘客們面面相覷。一想到身後的燈光仍在靠近，他們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屈辱地開始解開身上的防護服。老人，年輕人，男人，女人…… 普通乘客A ：……現在可以了吧！富態的男人：哼…… 男人慢悠悠地轉過身，像是準備開門的樣子。但突然，他好像注意到了什麼，一下抬起了頭。富態的男人：等等，那女的怎麼回事？！保爾：……！男人所指的，就是被保爾背在身後的蘿希塔。富態的男人：這不是已經被感染了！是想害我們全部都被感染嗎！保爾：她還沒有徹底矽化！她還有救……車廂裡有醫生的對吧……請讓她見見醫生！富態的男人：這種條件下醫生有什麼用！別，別想進來了！我們可不想死！普通乘客A ：什，什麼？我們都按你說的做了啊！她感染了我們可沒感染！放我們進去！富態的男人：誰知道你們有沒有被她傳染！蘿希塔：保爾…… 就在眾人爭執不休的時候，被保爾背在身後的蘿希塔抓住了他。蘿希塔：不要，不要把我送到那些討厭我的人那裡……我……我已經不想再呆在那種地方了…… 蘿希塔說話的時候，對著保爾彷彿是在笑。但她那雙不能視物的眼睛，卻不斷在落下淚水。蘿希塔：我……我不想再回到一個所有人都討厭我的地方。讓我留在這……至少在這裡，還有你，保爾，有你在就夠了。蘿希塔的聲音彷彿存在著某種魔力。儘管在這爭執中，她的聲音輕到幾乎只有近在咫尺的保爾能夠聽見。但這一刻，不論是門裡，還是門外，吵鬧的聲音都靜止了。在這壓抑的沉默中，保爾頓了良久，才慢慢開口。保爾：……蘿希塔，我只是一個人形，不是你的同伴。我不能待在你身邊，你應該去往人類的世界，你屬於那邊。蘿希塔：……我知道我應該屬於哪裡，保爾，我不在乎你是人形還是人類。我在乎的同伴是會關心我的人，而不是討厭我的人。保爾：…… 死一般的寂靜中，過了很久很久，才從門內傳出一個悠悠的聲音。魯戈薩醫生：……放他們進來。普通乘客A ：什……聽到了嗎！快開門！富態的男人：……醫生你，你瘋了嗎？那邊有感染者！魯戈薩醫生：如你所說，我的職業是醫生。而且，把他們擋在門外，你認為我們有辦法獨善其身嗎？富態的男人：其他人就算了……那個感染者呢？她會傳染我們所有人！魯戈薩醫生：我來解決，把門打開。富態的男人：…… 面對魯戈薩不容置疑的聲音，男人的氣勢被徹底壓倒，張大著嘴巴說不出話。 …… 隨即，從內部反鎖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盧卡斯：……請進。麻煩按照次序在我這裡登記。門外的人類倖存者們慌不擇路地瞬間擠入了車廂，就像生怕下一秒裡面的人反悔一般。保爾對著魯戈薩醫生鞠了一躬。保爾：……謝謝您。蘿希塔，就拜託您了。他放下背上的蘿希塔，交給了蘇珊娜。盧卡斯發現除了蘇珊娜，其餘的人形們都沒有進入車廂。盧卡斯：你們不進來嗎？保爾搖了搖頭。保爾：我們的責任是保護人類。馬戲團人形：……沒錯，如果有危險，我們在2號車廂也能幫大家抵擋一波。其餘人形有的沉默，有的嘆氣。說不定大家都想去1號車廂，但是……也許是因為人形聚集在一起就產生了勇氣，也許是別的什麼，最終，還是沒有更多的人形邁出步伐。這次，反而是魯戈薩醫生對著大家鞠了一躬。魯戈薩醫生：拜託了。保爾：我去檢查列車設備。魯戈薩點點頭，目送保爾轉身離開，目光又轉移到陷入昏睡中的蘿希塔身上。魯戈薩醫生：……盧卡斯，去拿我的藥箱。盧卡斯：是。盧卡斯點了點頭，轉身跟著蘇珊娜一同進到了車廂內。魯戈薩醫生：…… 魯戈薩一人站在門外，若有所思地眺望了一下整列車廂——空蕩的長廊彼端，沒有半點生氣。他轉過身，走進車廂，關上了大門。 …… 「未來號」洲際列車 F01車廂休息室內盧卡斯：……先生，我已經按照教官意思安排下去了。柳德米拉：……多謝。接下來就請你們照顧這裡了，我需要去支援一個人。魯戈薩醫生：你放心。在他的身後，休息室的門前，那凜然的身影飄然現身。柳德米拉：可惜……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二位的信任。魯戈薩醫生：……你還有多餘的手槍嗎？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偏頭看了看魯戈薩醫生的背影，他看起來非常平靜，沒有半分動搖。柳德米拉：你想做什麼？魯戈薩醫生：我會和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刻，就如同之前你們對律賊一樣。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盯著魯戈薩，後者沒有任何遲疑或是猶豫。半晌，她從腰間的槍套裡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反持著將槍遞給醫生。魯戈薩醫生鄭重接過手槍。盧卡斯：……！盧卡斯看著醫生，臉上浮現出愁容。魯戈薩的臉上映射著窗外的火光。特等車廂以外的地方，那些軍隊的觸手已經延伸到了列車的周遭。魯戈薩醫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他們的目標？柳德米拉：……是。所以我會親手解決這一切。魯戈薩醫生：所以你打算怎麼做？柳德米拉：讓黎明照亮黑夜。魯戈薩醫生：能夠在這種時刻與你相識，柳德米拉教官。我很欣慰。柳德米拉：一樣，尤金·魯戈薩醫生。柳德米拉閉上眼，難得地笑了笑，邁步踏出了門。

隱秘成就（3項）
	瑪姬的鑰匙縱向應變-第九交響曲-UX：瑪姬在二級平層中通過控制檯獲得3次帕拉蒂斯的情報。人力×1000 彈藥×1000 口糧×1000 零件×1000 核心×5 指揮官經驗×1000
	機芯中的宇宙縱向應變-1812序曲：發現柳德米拉的手錶。人力×1000 彈藥×1000 口糧×1000 零件×1000 核心×5 指揮官經驗×1000
	始於終點站完整瀏覽縱向應變製作人員名單。人力×1000 彈藥×1000 口糧×1000 零件×1000 核心×5 指揮官經驗×1000

	裝備 12x56CBX倍鏡（逃亡聖詠累計積分達128萬獲得） QBU-88專用版的KAH制3-12x56高倍鏡，比原配的瞄準鏡擁有更高的可靠性。
	妖精隨機天賦和平妖精（逃亡聖詠累計積分達158萬，最高分達48萬、120萬獲得）「已經沒有必要再戰鬥了……要打，去靶場打吧！」擁有使干戈平息的能力，平日裡可用於調解矛盾。
	勳章縱向域主勳章（逃亡聖詠最高分達80萬獲得）授予在大型限時活動縱向應變的積分模式取得卓越成績的指揮官。
	指揮官頭部模因怪客（逃亡聖詠最高分達150萬獲得）當你內心的火熱將要衝破喉嚨，卻不知該如何調動身體把它們甩出去的時候，我會像幽靈般出現，讓你見識一下高手會怎麼做。
	妖精聖光型和平妖精（逃亡聖詠最高分達180萬獲得）「已經沒有必要再戰鬥了……要打，去靶場打吧！」擁有使干戈平息的能力，平日裡可用於調解矛盾。

隱秘成就（3項）
	瑪姬的鑰匙縱向應變-第九交響曲-UX：瑪姬在二級平層中通過控制檯獲得3次帕拉蒂斯的情報。人力×1000 彈藥×1000 口糧×1000 零件×1000 核心×5 指揮官經驗×1000
	機芯中的宇宙縱向應變-1812序曲：發現柳德米拉的手錶。人力×1000 彈藥×1000 口糧×1000 零件×1000 核心×5 指揮官經驗×1000
	始於終點站完整瀏覽縱向應變製作人員名單。人力×1000 彈藥×1000 口糧×1000 零件×1000 核心×5 指揮官經驗×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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